第5章 怪夢 如果還有十五天……(第2/3頁)

“這……”西洲啞然,他已經幫妻子賣過幾次畫,雙方交易輕車熟路。

每次都是送一竹筐的畫,裏塞個妻子早已寫好的紙條,掌櫃收好,待下次去時,再按照售賣情況結賬。

所以,若是上次夾帶進了其他的畫,也只能等去取銀錢時才知道是什麽情況了。

這時,沈青青想到那張畫的內容掌櫃應該不會隨意擺出來賣,待阿洲下次去再拿也不遲。

小臉轉憂為喜,“算了算了,其實也不急,我估計那畫一時半會兒賣不出去的。”

“嗯?什麽畫。”

“美人出浴圖。”她掩嘴一笑,明顯是在開玩笑。

“這……”西洲話音未落,手裏攥著的杯子“啪”的一聲碎了。

沈青青一愣。

很顯然,對方沒把她的話當成玩笑。

“逗你的,不是什麽美人出浴圖,就是個尋常的畫像,快讓我看看,手可別傷到了……”沈青青抽出帕子,捏起他的手仔細查看有無傷口。

方才妻子提到畫會不會誤送進書畫鋪子時,他心裏就浮起個淺淺的念頭。

能讓她著急去找,而鋪子又不會輕易賣掉的只會是畫像。

西洲斂好不安的神色,待妻子確認手沒受傷後,才把手抽出,輕輕撫了撫她的發絲,“我沒事的,青青把這兒收拾下,我去做飯。”

“嗯。”

沈青青敏銳察覺出阿洲眼中遮掩下的憂慮,他怕是誤認為夾帶出去的是她的畫像,估摸著醋上了,便沒多想。

其實弄丟的是她悄悄為阿洲畫的畫像,準備過段時間送給他。

算了,既然丟了,改日再畫一張就是。

*

蕭應睡得迷糊,囫圇地翻了個身,眼上蒙著布條,朦朦朧朧發現榻邊坐著個人。

誰?!

蕭應立刻坐起來,聽對方沉聲道:“是我,你在這兒休息的倒是不錯。”

“……爺,您什麽時候進來的。”蕭應暗道不妙,小公爺雖失憶,但原本的功夫是在的。

是他睡的太沉,竟連他什麽時候進來的都不知道。

再聽小公爺諷刺意味十足,蕭應臉上有些掛不住。

這兩日他是過得愜意,吃了睡睡了吃,比在國公府時清閑多了。

“你來找我前,就把畫像送回國公府了吧。”西洲冷不丁的說了句。

“是……啊,不是的。”蕭應半醒,一不留神說漏了嘴。

他納悶,爺是怎麽知道他行蹤暴露就是因為一幅畫像的呢?

說起來,發現小公爺畫像這事實屬巧合。

那日他去書畫鋪子,打算找人再拓幾幅畫像,掌櫃熱情,推薦了一位畫師,展開例圖一瞧,那不正是他所尋之人麽!

蕭應想著,突然,一只有力的大手狠狠捏上他頸子,毫不留情的將他從回憶中拽出來。

“呃……”

西洲手中愈加發力,察覺到手下的少年身子一僵,面露痛苦,悶聲啊啊了兩聲,想要扯他的手懸在半空,又垂了下去,甚至連叫聲都沒了。

少年竟將本能的求生欲都壓制了下去。

這孩子……

蕭應不懂這突來的殺招是何意他的命是小公爺給的,人是國公府養大的。

主子要他死,他便不能活。

這是身為奴的本分。

可這死的也太憋屈了,要是讓國公府裏那些同僚知曉,不得笑掉大牙。

蕭應悶悶想著,眼角無聲落下兩行熱淚。

倏地,頸間一松,他本能的猛吸了口氣。

“起來吧,把布條摘下來,青青特地給你燒了熱水,去洗個澡。”西洲淡淡說著,看少年憋紅了臉,愣著不動,不溫不冷地補了句,“你的確都臭了。”

蕭應一時不知作何回答,前一刻還打算要他命的人,怎麽突然讓他洗澡?

還有爺口中的那句“的確”是什麽意思?

他可一點都不覺得自己臭。

西洲折身去拎熱水,想著少年方才認命不反抗的反應,無奈長舒口氣。

他是顯國公世子的事,大抵是不會錯了。

本就沒打算要他的命,西洲所為,不過是試探蕭應的反應罷了。

若說之前他對少年的動機與身份持懷疑態度,此事之後,十分已信了九分。

生死一線,少年本能展露出的隱忍與委屈,是下位者的無奈和順從。

蕭應磨蹭起身,聽一旁的男人沉聲問:“你覺得,府裏的人找來三溪村,還要多久。”

西洲想不起曾經的事,但隨著身子健復,所能之事愈加顯露,特別是武功與體力,絕非平常人,可他從不覺得自己是富貴人家的少爺,當初身體恢復後,煮飯、打獵、甚至蓋房子,所有的粗活累活,他都做得心應手。

這樣的一個人,怎麽可能是金屋嬌養出來的少爺?

直到蕭應的出現,除了顯赫的家世,他的將軍身份恰巧解答了心中一直以來的疑惑。

孟西洲駐守邊陲多年,是真刀真槍裏殺出來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