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未免太慣著他

容呈先回了趟山上。

他推開屋子,潮濕氣息撲面而來,冷清死寂,一點活人氣都沒有。容呈簡單收拾了行李,離開時,他看著院子裏的雞和菜地,面色復雜。這是他和予安廢了好大心思養的。

關鴻風在馬車裏等了一刻鐘,有些不耐煩,正要掀開簾子出去,容呈的身影出現在外頭。他正要開口,目光落在容呈手上,臉上登時變了。只見容呈肩上背著包袱,兩手提著四只雞。

關鴻風氣得不清,怒道∶"你將這些東西帶來幹什麽?"容呈淡淡道∶"與你無關。"

他正要上車,關鴻風攔在他前頭,冷冷道∶"都給朕扔了。"容呈毫不畏懼和他對視,"若要我回去,這些雞也要同我回去。"二人僵持不下,各不讓步。

關鴻風牙齒磨得作響,若不是如今容呈逃到這來,他敢這樣忤逆自己,定要狠狠受一頓罰。待他們回宮了,他再好好教訓這下賤樂伎。

關鴻風隔空指著容呈,聲音發狠,"行,朕倒要看看這些畜生能活多久。"

容呈提著雞上了車,放在腳下,給他們順了順毛。那態度比對著關鴻風還溫柔。

關鴻風目光陰狠,他堂堂一國之君竟還比不上幾只雞。

車軲轆在泥地裏拖出長長的轍,悶悶地響動,車廂裏充斥著"咯咯咯"的聲音。

關鴻風本就一股火堵在胸腔,被吵得頭疼,額角青筋直跳,狠狠踹了一腳面前的雞,"閉嘴!"

擡眼卻見到容呈瞪著他。

關鴻風磨了磨牙,掀起身後的簾子,"吵死了!"

容呈將那只被關鴻風踹過的雞抱起來,一下一下撫摸著,眼裏有幾分心疼。關鴻風余光瞧著,心裏不是滋味。

容呈對一只畜生都這麽溫柔,對他卻如此狠心,他到底哪裏不入容呈的眼?外頭的雨淅瀝瀝的下,馬車裏寂靜一片。

那幾只雞安靜下來後,容呈便閉上眼,不去看對面的人。

關鴻風卻如野獸般盯著他,恨不得將容呈吞之入腹,目光又落在腳邊那幾只雞身上,恨不得當場就將這些臭物踹下車。可看容呈心疼得緊,只好打消了念頭。

找個機會等容呈下車方便了,他便處置了這幾只畜生。

經過一處驛站時,門口張貼著予安的懸賞畫像,是那時孫亭幫他尋人時做的。容呈盯著畫像上予安的臉,忽然喊了句停車。關鴻風皺起眉頭,"你幹什麽去?"

容呈沒搭理他,跳下馬車,走到驛站門前,小心翼翼撕下了那張畫像。

關鴻風看著容呈將那畫像折好,像是怕弄壞了似的,輕輕拿在手中,返回馬車上。他後知後覺容呈是惦記著予安,連一事一物都不肯放過,頓時一股無名火湧上胸腔。關鴻風突然伸手搶過那張畫像,容呈反應過來時已來不及,那張畫像被撕了個稀碎。容呈臉色變了,眼睜睜看著碎片落了一地。

關鴻風撕了還不解氣,越想越惱火,撲過來按住容呈,雙眼通紅,"你跟他是不是好上了?啊?不然能這麽記掛著他?"容呈被他擠壓著胸口,喘不上氣,心裏卻記恨著關鴻風撕了予安的畫像,存心不讓他好過,"是。"

關鴻風瞪直了眼。

容呈擡眼,一字一頓道∶"我們睡過了。"關鴻風目眥欲裂,"你再說一遍!"

容呈喘著粗氣,吃力地笑,"你就是讓我說一千遍,我也這麽說,我和他睡了。"

關鴻風太陽穴突突地跳,手上的力道幾乎掐死容呈,怒極反笑,"你一個在胯下承歡的玩物對著那狗奴才能站起來?"話音沒落,容呈掙脫了雙手,狠狠扇了容呈一耳光,臉上滿是被羞辱過的惱怒。

關鴻風不知道疼似的,冷冷一笑,"你最好是在騙朕,否則讓朕知道你和那狗奴才糾纏不清,朕不僅不會救他,還會將他腦袋割下來懸掛在城門上!"

說完,他低下頭狠狠在容呈嘴上廝磨,容呈被迫張著嘴承受著關鴻風的發泄,透明的津液順著嘴角流下,眼神空洞,盯著簾子外的景色出神。

關鴻風發泄夠了,退後看著容呈雙眼,仿佛一灘死水,攪不起一點波瀾。

他心裏泛起密密麻麻地疼,以前的容呈被他折磨了,好歹會裝樣求饒,那時候眼裏還存著生的意念。可如今活著,卻像行屍走肉一般,連句話也不願對他說。關鴻風不願再看,惡狠狠道∶"回去朕幹.死你!"

他喊了停車,馬車還沒挺穩,他便跳了下去,到路旁的小溪邊洗臉。容呈靠在車壁上,閉上雙眼,深吸一□氣。他心想,關鴻風想的倒挺美。可惜了,這次他不會讓皇帝如願。

夜幕降臨,馬車停在荒郊野外的湖邊,楊公公和馬夫搭起了帳篷,面前的火把發出噼裏啪啦的聲響。關鴻風將烤好的魚遞給容呈,"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