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你走不了了

關鴻風來到了玉泉山。

在林子裏,他見到那個死去的宮人小雲子,是一刀割喉斃命的。能有這手段的人,定是有武功在身。關鴻風沉聲道∶"是誰幹的?"

那名發現屍體的老太監余驚未定跪在地上,瑟瑟發抖,"回皇上,奴才找到這的時候,只見到屍體,沒看見兇手。"關鴻風轉身打量這蔽日的林子。

容呈在這個時消失不見,偏偏來玉泉山運水的太監又死了,未免太過巧合。他目光幽深,"你今日來,有沒有發生什麽怪異的事?"老太監搖頭,"沒有,和往常一樣。"

忽然間,他腦中閃過什麽,忙道∶"對了,上山的時候,小雲子突然說聽見木桶裏面有動靜,可是奴才沒當回事,後來我們在前頭打水,小雲子突然不見了,等我們發現的時候,他已經死了。"

關鴻風眯起眼,"木桶?"

他轉頭看向運水車,大步走了過去,打量片刻後,命令楊公公將木桶全部打開檢查。除了已經裝水的木桶外,另外幾個木桶全被打開檢查。裏面空空如也。

不經意間,關鴻風瞧見其中一個木桶裏有什麽東西,他彎腰拈起,發現是一根頭發。容呈果然是從這兒跑的。

他直起身,森寒道∶"吩咐下去,讓守衛巡查城門出入口,每個出城入城的人都要檢查,若是抓到逃跑的龍伎,馬上帶回皇宮。""是!"

在皇帝下令查城時,容呈和蘇洗已離開了京城。馬車上,容呈問∶"你怎麽將予安救出來的?"

蘇洗輕描淡寫一笑,"我連皇宮都能闖,更何況是王府。"

容呈若有所思點頭,他掀開簾子,望著沿途的風景,此時他逃跑的事應該差不多暴露了,加上予安也消失不見,恐怕皇宮裏有得鬧。

想到關鴻風發瘋的樣子,容呈心裏有種報復的快感。也該讓皇帝嘗嘗失去的感受。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馬車已趕了一日的路。二人只好暫且在一處客棧落腳。

容呈坐在木凳上,看著蘇洗與店家交談,他望向窗外,馬夫正在院子裏栓馬,遠處一棵被雷劈過的枯樹顯得寂寥陰森。

一晃神的功夫,蘇洗來到他面前。

蘇洗說∶"只剩—間房了,我們將就住下吧。"

容呈頓了頓,他看了看這破落的客棧,連個鬼影都沒有,生意境然如此好?

蘇洗像是看出容呈想法,解釋道∶"在這落腳的大多是經商的商人,長年住著,所以空出來的廂房寥寥。"

"若是你為難,"他又說了句∶"我今晚就歇在馬車裏。"兩個大男子,睡一間房也屬尋常,若是太扭捏反而矯情。

容呈淡然道∶"無事,以前又不是沒睡過。"

蘇洗似乎是想起往事,忍不住一笑,可過了會兒,臉上的笑意變得陰沉。容呈走在前頭,並沒瞧見蘇洗臉上的變幻莫測。店小二領著他們去了廂房,離開時將門帶上。

屋裏只有一張床,蘇洗先開了口∶"你累了,上床睡吧,我在地上歇一晚。"

容呈上了床,拍拍身側的被褥,"你上來睡吧。"

蘇洗忽然露出痞裏痞氣的笑,"你不怕我對你做什麽啊?"容呈面無表情看著他,"你是斷袖?"

蘇洗頓時啞了火,沒好氣道∶"我和你去過那麽多回怡紅院,難不成是看姑娘唱獨角戲?"容呈說∶"那不就是了,我怕你作甚?"

蘇洗無法,只能上床和容呈躺在一起,兩人同蓋一床被褥,望著房梁。容呈閉上眼∶"明天到了兩國邊界,你便將我放下來吧。"蘇洗身子一僵,轉頭問∶"你不同我回香陽貢國?"容呈搖了搖頭,"不了,我想先去找個落腳的地方。"蘇洗問∶"你有什麽打算?"

容呈想了想,"太招搖的地方不適合過日子,我打算找個深山老林,等予安來了,就和他一起過日子。"

蘇洗沉默了很久,"如今你不見了,皇帝肯定派官兵四處尋你,這些時日恐怕不太平,就算你躲在深山老林,難道能保證不會被尋到?"見容呈沉默,蘇洗說∶"你先同我回香陽貢國,等過了這風頭,我再送你和予安走。"

容呈轉頭,只見蘇洗眉眼溫柔看著他,帶著幾分惆悵,"你我幾年未見,如今好不容易重聚,難道不想和我待多一些時日?"一他極少在容呈面前露出這樣的神情,容呈一時間不知如何拒絕,心想蘇洗說的也有道理,便道∶"好吧。"蘇洗笑了起來,如春風拂面。

唯一的一盞燭火滅了,廂房陷入黑暗,看不見彼此臉上是何神態。

容呈昏昏欲睡,今日又是逃跑,又是舟車勞頓,他實在困極了,像根繃緊的弦驟然松開,整個人疲憊不堪。屋子裏靜悄悄的,落針可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