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暴風雨前(第2/2頁)

"我知道。"決明支支吾吾地說∶"也許有其他辦法呢?"

容呈沒回答,他也摸不準關鴻風的脾性,也許過段日子玩膩了,會大發慈悲讓決明離開。這晚,關鴻風又來了。依舊是決明侍寢。

容呈望著兩人走進西偏殿的背影若有所思,他正準備回房,一個石頭忽然落在腳下。低頭望去,石頭上面綁了個紙條。

張望四周,只見一個人頭迅速從墻上縮回去,那張臉似乎有點熟悉。趁四下無人,容呈把石頭撿起回了房間。

容呈坐在桌前,從石頭上解下紙條,借著燭光看見上面的字—醜時我在禦花園等你。他認出這個力透紙背的字跡,是十八王爺的。

容呈不知關橫玉為何突然約他見面,許是為了梨園的事,更或者想通了,不再生他的氣了。他坐在椅子上沉默許久,擡手,將紙條放進燭火裏點燃,燒成灰燼,起身回床上睡覺。這一夜,容呈沒有再失眠。

第二天,皇上賞賜了禦膳房新出的棗泥酥給決明,容呈又沾了光,兩人坐在院子裏吃。決明拿了塊棗泥酥塞到容呈手裏,"這個不太甜,你肯定喜歡。"二在他迫切的目光下,容呈張嘴咬了一口。決明眼也不眨的盯著他看,"好吃嗎?"期待的樣子像個孩子似的,容呈點頭,"好吃。"決明笑彎了眼,"那你多吃點,都留給你。"

容呈心裏有點異樣,他總覺得決明對他太過熱心腸,卻不想往情情愛愛的方向想去。他們不過才認識一段時間罷了。容呈說∶"我吃不了那麽多,你吃吧。"

決明只好又拿起一塊棗泥酥,咬了一大口,嘴裏塞得滿滿的,像偷吃的倉鼠似的。看著他這幅毫無心機的樣子,容呈有些擔心,不知決明這種單純的人在宮裏能活多久。吃完了棗泥酥,決明困得眼皮直打架,回宮午睡,留下容呈一人在院子裏。容呈無事可做,用棗泥酥剩下的屑在桌上拼出了幾個字字。苟延殘喘。

他盯著看了一會,隨手擦掉,腳邊忽然傳來東西落地的聲音。又像昨夜一樣,是綁著紙條的石頭。

容呈彎腰撿起,回頭望去,墻邊的人已沒了蹤影。他沒有當場打開,而是將石頭扔了,握著紙條回了屋子。——你若不來,我便一直等到你來。打開紙條,上面只有這行字。

容呈不知關橫玉何時變成這麽固執的人,正猶豫要不要赴會,房門突然打開,他下意識把紙條藏起來,進來的決明看見他把什麽東西收了起來,眼神閃動了下,茫然地問∶"你.....你在做什麽?"

容呈搖了搖頭,紙條在手裏抓得更緊,"沒事,你不是午睡嗎,怎麽突然來了。"

決明這才想起正事,"班主差人來說,他們今日要出宮了,我想問問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送送戲班子。"容呈搖了搖頭,"不了,你去吧。"

他不似決明,從小在戲班子裏長大,短短幾日時間還不足以他生出多余的感情。決明沒有勉強,目光有些閃爍,"好吧,那….….那我走了。"

容呈點點頭,目送決明離開,只見他三步一回頭,欲言又止,最後離開了屋子。

確認人走了,容呈攤開手心,紙條已成了團,被冷汗浸濕。戌時,決明從梨園回來了。

他臉上沒了笑影,仿佛還在為戲班子的離開黯然神傷,一回承歡宮便鉆進了西偏殿,連伺候的奴才都屏退了。容呈沒去打擾他,遲早會習慣的,不過是時間長短罷了。反倒是容呈自己,一直到子時,還沒入睡。

他從枕頭底下拿出那張關橫玉寫給他的紙條,看了許久。躲得過初一躲不了十五,與其避著不見面,倒不如把話說清楚。想通了以後,容呈從床上坐起來,拿上外衣悄悄離開了承歡宮。沒了侍衛在門口看守,他輕易就溜了出去。就在他離開沒多久後,一個黑影悄無聲息跟上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