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免得惹火燒身(第2/2頁)

他只是忽然有些落寞,和龍伎待的日子只剩下三天時間了。

容呈不在意他心裏真正所想,彎腰撿起地上的品花寶鑒,撫平上面的褶皺。看來要加把勁才行了。

因著關鴻風的話,兩人只能熬夜練戲曲兒,可這時班主來了,站在一旁看著二人。決明疑惑道∶"班主,你怎麽來了?"

班主實話實說∶"皇上讓我親自盯著你們練,免得偷懶。"不僅如此,幫主還讓人把決明的行李挪去了別的屋子。決明氣得直跺腳,"我和龍伎什麽也沒做,為何要搬?"

"這是皇上的意思,我只能照辦。"班主嘆了口氣,"更何況,皇上就是天,他吩咐下來的事,你敢不聽?"若是不聽,只有一個下場。掉腦袋。

見決明還要說什麽,容呈開口道∶"你搬吧,免得惹火燒身。"他太了解關鴻風為人,這次放過決明,下次可就未必了。無奈,決明只能搬去了班主的屋子裏睡。

沒了容呈在另一頭睡覺,他翻來覆去,失眠了,腦子裏滿是那日容呈脫下外衣,露出白皙脖頸上的齒痕那一幕。龍伎的皮膚一定很滑,跟女子似的。不,也許還要誘人。

不知為何,想到這一幕,決明呼吸一緊,腿間竟然有了反應,他難堪地夾緊被褥,不敢再想下去。之後,二人背詞唱曲兒,從白天到黑夜,一刻也不能休息。一轉眼,到了三天之後。

二人在屋裏上妝,這還是容呈第一次化成戲子模樣,他看著鏡子裏的自己,胭脂假面,丹蔻指,險些認不出來。再看身旁的決明,天生的戲角兒,輕輕幾筆一勾勒,便掩去了少年的歡脫稚氣,變得老練起來。有時容呈倒羨慕起決明。

可以行走於天地間,不似他一般,被囚在這深宮之中,沒有半點盼頭。

化好妝面,決明轉頭望向容呈,奇怪的很,一個如此好看的人兒,上了厚厚的胭脂,依舊漂亮極了,猶如生長在酷寒之地的雪蓮,冶艷動人。

容呈察覺決明的視線,摸了摸臉,"很奇怪?"決明回過神,耳根爬起一抹紅暈,"你怎麽樣都好看。"

話出,又回過味來這話不太對,幸好容呈沒在意,放下心似的,他心裏卻莫名有些失落。

上台之前,班主叮囑決明,"今日不僅皇上,連皇後娘娘她們都來了,你可要好好地唱,千萬別出什麽差池。"決明點了點頭。

他雖從小唱戲,可到底是在當今聖上面前獻醜,若是唱得不好,掉腦袋還是小事,恐怕連整個戲班子都要被他拖累。二人交換眼神後,便上台了。

台下來了不少妃嬪,關鴻風則是坐在中央,容呈不經意瞥向他身後的男子,當看見關橫玉也在時,容呈臉色一變。關鴻風從沒說過十八王爺也會來。

而且以前這些場合,皇帝是從來不會喊上病弱的關橫玉。

容呈心裏閃過一絲異樣,他總覺得關鴻風懷疑起什麽,只能安慰自己別多想。台下的關橫玉在容呈上台時顯然也認出了他,驚訝的神色一閃即逝。他第一次看到容呈這種裝扮,覺得十分稀奇,卻不得不承認好看。關鴻風沒察覺氣氛中的異樣,淡淡道∶"行了,開始吧。"

樂聲響起,決明先開口,他到底是半個台柱子,一開口便驚艷眾人,連台下的妃嬪們也露出欣賞神色。關鴻風的目光也變得深邃,視線隨著決明移動。

台上,容呈磕磕絆絆接唱,嗓音遜色許多,揮袖的動作也顯得笨拙。皇後在底下看見了,掩嘴偷笑,"粗鄙不堪。"

容呈不在意台下譏諷的眼神,他只想快些唱完,好逃離這苦痛折磨。雖磕磕絆絆,但好歹沒出差錯,二人還算配合得當。

終於唱到了那日二人排練許久的段落,當決明嘴裏唱出淫穢不堪的詞時,台下的關橫玉臉色驟然變了,難以置信看向身旁的關鴻風。關鴻風閉眼聆聽,十分滿意的樣子。讓龍伎來唱這戲曲兒,的確是合適不過。

到了容呈接唱,他卻突然出不了聲,梗在喉嚨似的,就在這時,一直未曾說話的關橫玉開了口,像是無法忍受似的,聲音冰冷,"皇兄,為何要如此折辱龍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