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圍場之禍(第2/2頁)

溫言嚇到了似的,緊緊摟著關鴻風的腰身,低聲道:“皇上,我怕。”

關鴻風回頭揉了揉他的腦袋,“朕在這,怕什麽。”

容呈站在原地,望著兩人親密無間騎馬的姿態,心想,他們倒是般配。

一個辣手無情,一個惺惺作態。

他們就該在一起遺臭千年。

關鴻風牽著韁繩,輕松地控制著馬兒行走,耳邊是溫言的奉承討好,“皇上,聽說這馬兒脾性最是暴烈,難以馴服,卻這麽聽您的話。”

關鴻風得意地哼笑了一聲。

這馬初來時,就和容呈一樣倔,在他的鐵血手腕下,還不是臣服了。

兩人繞著馬場走了一圈,回去後,溫言還意猶未盡,小聲說:“皇上,我還想再騎一圈。”

關鴻風看著無所事事的容呈,命令道:“你過來,替溫言牽馬。”

容呈擡眼,對上關鴻風威脅的視線,他站定片刻,什麽也沒說,走了過去。

溫言居高臨下看著容呈,不好意思地說:“那就辛苦龍伎了。”

容呈牽起韁繩往前走,他本就虛弱,牽著這麽大塊頭的馬顯得吃力,笨拙地邁著步子。

頭頂傳來溫言的聲音,“可以再快點麽?”

容呈只當做沒聽見,依舊慢吞吞地拖著韁繩。

關鴻風在身後沉聲道:“龍伎,你沒吃飯?”

容呈這才加快了腳上的步伐,搖搖欲墜的走著,太陽曬在身上暖洋洋的,卻暖不了心。

兩人越走越遠,離方才那地有一段距離。

溫言回頭,看見關鴻風走到涼亭坐下,他臉上笑容退去,慢悠悠地驅著馬,開口道:“本來皇上是打算帶我一個人來的,沒想到龍伎也一塊來了。”

見容呈不說話,溫言又說:“也不知道龍伎用了什麽法子,能讓皇上改變主意。”

容呈頭也不回地說:“我們並無過節,你何必陰陽怪氣。”

溫言卻沒有打算住口,嗤笑一聲,“我還以為龍伎是個多清高的人呢,原來也在意皇上的寵愛啊。”

容呈依舊不說話,在前頭走著,背影單薄脆弱。

溫言沉下臉,抓緊了手上的馬鞭,他看了看四周,發現沒人注意他們,下定決心,狠狠一鞭子甩在馬屁股上。

駿馬登時受了驚,嘶叫一聲後失控地躥了出去,容呈回頭的瞬間被一股巨力甩到地上,韁繩纏住了他的手腕,以極快地速度拖著他往前跑。

關鴻風正在悠閑喝茶,突然聽見周遭的宮人尖叫起來,他擡頭望去,見到失控的馬兒不住亂躥,溫言趴在馬背上緊緊抓著馬脖子,嚇得臉色慘白,被顛簸著左搖右晃,看起來隨時要從馬背上摔下來。

而容呈正在草地上被韁繩拖著前行。

關鴻風手中的茶杯滾落在地,茶水濺上龍袍,他猛地看向身旁的楊公公,低吼道:“愣著幹什麽?還不救人!”

楊公公遲鈍地反應過來,急急忙忙跑出涼亭,大喊道:“救人!快救人!”

馬兒還在瘋狂地躥騰,容呈的視野天翻地覆,背上擦得生疼,著了火似的,四肢百骸泛著疼。

隱約間,他好像聽見溫言在低低地笑,笑得暢快無比。

前面就是圍欄,原本要攔的侍衛見到馬兒如此瘋狂,全都退避開了,眼見要沖出去,一把箭倏地從半空中射了過來,穩穩插進馬脖子裏,鮮血濺出,落進了容呈眼睛裏。

他眼前成了一片紅色,耳朵嗡嗡作響,背上好像有滾燙的液體流了出來。

模糊的視線漸漸清明,接著耳邊傳來一聲巨響,失血過多的馬兒重重摔到地上,連著溫言也被甩了下來,滾落在草地上,疼得蜷縮一團。

遠處,關鴻風扔了弓,大步走到溫言身側,把人抱了起來,在懷裏查看。

溫言發抖得厲害,抓著關鴻風的衣袍,慘白著臉,顫聲道:“皇上,好疼。”

幸好只是些皮外傷,沒有大礙。

關鴻風看向身旁的容呈,纏在手上的韁繩已被宮人解開,手腕勒出了深深的紅痕,衣衫到處是破的。

關鴻風放下溫言,站起身,狠狠一腳踹在容呈肚子上,龍顏大怒,“你是怎麽看的人?”

這一腳用的勁大,踹得容呈眼前發黑,半天爬不起來。

關鴻風的鞋底踩在他胸膛上,“龍伎,你是故意害他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