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第3/4頁)

付小羽沒有再和許嘉樂單獨說什麽話,那個alpha沉默得厲害,只是溫淮軒不在的時候,去樓下給付小羽和王小山買了越南牛肉粉和水果。

臨近傍晚的時候,付小羽的胃口確實好了一些,吃了一整晚牛肉粉。

許嘉樂坐在一邊默默地削了一個蘋果,通過王小山遞給了付小羽一個,然後又給王小山也削了一個。

他自己就懶得削了,只是喝了一瓶西瓜汁。

可是奇怪的是,嘴巴裏卻好像怎麽都只有苦味。

日暮漸漸降臨的時候,許嘉樂的心卻也慢慢地沉了下來——

付小羽要出院了,而他,大概也真正失去了任何可以陪在這個omega身邊的借口了。

未來,好像也不會再有任何借口了。

夜裏他也根本不想去訂酒店了,只是去便利店買了剃須刀和洗漱套裝,草草在醫院裏打理了一下自己,然後就坐在走廊的長椅上望著已經拉上窗簾的病房,那一整晚,他都感到很恍惚。

可即使再抗拒明天的到來也是沒有用的,不再發燒的付小羽做了一遍檢查之後,還是照常辦理了出院的手續。

溫淮軒一大早就開了車過來,把兩個omega都接到了訂好的酒店。

許嘉樂已經根本無所謂在溫淮軒面前的面子了,他默默地蹭了一段車,一路看著王小山和付小羽辦好了入住手續,然後住進了一個收拾得妥當、也做好防蚊的豪華套房裏。

“許總,你……”溫淮軒探尋地看著許嘉樂,試探著問了一句:“你呢?繼續留在越南。”

許嘉樂沒有馬上回答。

只是直到一切都安頓下來,他的尷尬處境也終於無處遁形。

他不是不可以厚臉皮,他更不怕和溫淮軒相處。

可是直到今天,他的腦子裏,反復回蕩著的,還是昨天眼圈紅紅的付小羽的那句“我會傷心的。”

他是真的沒有立場待下去了。

“許哥,”

王小山這會兒也從臥室裏走出來了,把他拉到一邊,輕聲說:“你什麽安排?”

“回國吧。”許嘉樂嘴角微微牽動了一下,也說不上是什麽表情。

後天慕容靜雅就要手術了,昨天許朗還在問他能不能趕回來。

“唉,你這折騰得。”王小山忍不住又嘆了口氣,也不知道該說什麽,頓了一下才說:“你放心,我陪著付總的,他這邊要沒什麽狀況,過兩天也按計劃回國了。”

“嗯。”許嘉樂最後還是走到臥室門口,輕輕地敲了下門,往裏看了進去:“付小羽。那我先走了。”

躺在床上的omega擡起頭來,和他對視了一眼,輕聲開口道:“好。”

他們的對視雖然只有幾秒,可是卻好像一切都盡在了無言之中。

許嘉樂看著付小羽的面孔,看著omega圓圓的眼睛,有些蒼白的臉色,單薄的嘴唇。

他的目光,已經幾乎是一種近乎貪婪而絕望地梭巡。

思念在沒分離的這一刻已經悄然纏住了他的腳。

許嘉樂像來的時候那樣,拎著一個小包,回到了胡志明的機場。

不知道是不是兩天都沒睡好的緣故,五個小時的航班簡直就像是一場酷刑,他渾身都在流虛汗,胃疼加上耳鳴前所未有得厲害,下飛機的時候感覺整個人都快要虛脫了。

不適感並不是錯覺。

許嘉樂是真的病倒了。

他一回到家,就又吐又拉,整個人感覺都跟馬桶相親相愛上了,一刻也不能分離。

他半夜癱在在衛生間的地板上,那副樣子把夏安都給嚇到了,趴在腳邊時不時就用小白爪子扒拉一下他。

“寶貝。”

許嘉樂看著夏安,啞聲喚了一聲,然後又閉上眼睛:“寶貝。”

他只要閉上眼睛,就滿腦子都是付小羽。

全都是付小羽。

提出分手之後,他從來沒敢放任自己這樣想念過付小羽。

因為那種感覺,就像是某種褻瀆。

可是去了越南的這一天半之後,他卻忽然發現他管不住自己的大腦了。

他發瘋一般地回憶著——

從越南回來生病後,穿著一身白色tee沖過來對他表白的付小羽。

第一次發情期害羞地拉著他的手的付小羽。

付小羽圓圓的貓眼,付小羽在他耳邊按捺不住地呻吟,付小羽穿著襯衫夾趴著的模樣,付小羽頸後嬌小的腺體,付小羽最後失望得打他一拳的樣子。

還有最後付小羽握著紙巾,對他說“我會傷心的”樣子。

他再也不能愛護付小羽了。

一旦沒有了付小羽alpha的身份,他就沒有愛護付小羽的資格了。

漫漫的一生之中,一個人會遇到太多的意外。

登革熱並不是最危險的那一種,可無論今後多少驚濤駭浪,他都再也不能陪伴付小羽了。

他越想越覺得胃強烈地抽搐,吐得感覺膽汁都吐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