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第2/2頁）

068來到下一戶人門口，敲響房門，一個包著頭巾的女人走出來，068：“請問是李六一的家屬嗎？”

女人忙不叠點頭，“大人，我家六一也是護城隊，你是不是認識他，他已經兩天沒有回家了，你知不知道他幹什麽去了？”

068：“原護城隊李六一，因故意殺人未遂而被關押入獄，刑期一年，在這一年中，家屬可以前來探視，一月不能超過兩次。”

女人瞪大眼睛啊了一聲，她說：“怎麽會？我家六一是護城隊啊！就算殺了人，他也不會被抓的啊！”

068正色：“治安法面前人人平等，無論是誰觸犯了法律都將受到法律的制裁。”

女人滿臉質疑：“不會的，在安塞和護城隊殺了人是不會受到懲罰的，大人，你們抓錯人了！”

068：“若無實質證據，判定結果不接受質疑。”

這時候旁邊路過一對老夫妻，聽到聲音，老頭插了一句：“大人，我家十七呢？張十七，你知道他為什麽兩天都沒回家嗎？”

068立刻搜索出張十七的信息，一字一句道：“原護城隊張十七，因故意殺人未遂而被關押入獄，刑期一年，這一年中家屬可前往護城所探視，一月不能超過兩次。”

……

五十二個本地護城隊的入獄消息通知完畢，在一一回答關心心切的每位家屬的問題之後，068離開了中央三街開始完成戶籍登記的工作。

而在他離開之後，中央三街所有護城所家屬都陷入了恐慌之中，他們從家裏走出來，站在街道正中，近百人聚在一起驚恐的交流著他們從068嘴裏問出的消息——

“我家鄭一被抓了，說是要被關十五天，他可是護城隊啊，怎麽會被抓呢？”

“我家的也被抓了，還說要關一年呢！嗚嗚嗚——怎麽可能，我家十七小時候連蟲子都不忍心殺死，怎麽可能會殺人！”

“哇，爸爸，爸爸，我要爸爸！”

“乖，孩子乖，爸爸是護城隊，爸爸肯定不會有事的！”

……

護城隊的家屬們心急如焚的交流著，旁邊來來往往路過的人忍不住聽了幾耳朵，於是當天五十八名護城隊被新來的五名護城隊大人關押入獄的消息在安塞和傳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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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街一間昏暗的地下室，幽微的燭光突然亮起，照亮單薄木門上密密麻麻的黑色黴菌，一只粗糙醜陋的手放在門把手上，門從外打開，帶起的微風讓纖長濃密的黴菌隨著燭光微微發顫。

一個穿得灰撲撲的幹瘦婦人走了進來，她手裏端著一碗黑乎乎的形似三角形的面制品，走向房間最深處一張逼仄狹窄的單人木板床，把手裏的食物小心翼翼放在床尾，粗糲的聲音在昏暗的地下室內響起：“二十，起來吃飯了。”

床上的人裹著單薄的黑乎乎看不出顏色毛毯，雖然瘦的不像話，但從肩膀的骨架可以看出應當是一個成年人，然而視線往下，毛毯之下包裹的身體卻只有幾歲的小孩兒那麽長。

床上的人就像一條行動緩慢的蟲子開始緩慢的蠕動，他給自己翻了個身，一張白得詭異的臉出現燭光之下，顯然婦人早就習慣了，她拿起床尾的食物放到這人面前，竟然用粗糲的聲音說出了一種溫柔的味道，她說：“這裏面加了小麥粉，很好吃，慢慢嚼還有甜味呢！”

男人並沒有說話，他躺在木板床上，沉默的接過黑黢黢的食物使勁咬了一口，沉默的嚼著。

女人微微笑了笑，黑黃的臉上兩道猙獰的疤痕幾乎貫穿整張臉，她這一笑簡直就像是惡鬼，能止小孩兒夜啼的那種，然而那雙眼睛卻狹長而清澈，燭光在她的眼中跳動，有一種驚心動魄的美麗。

可惜無人欣賞，唯一能看到的活人還在沉默的嚼饃。

“二十，有一個好消息，你聽了一定會開心的。”

女人抿抿唇，猶豫再三還是開口，她又看看床上的男人，下定決心般說：“他們被抓了。”

男人動了動，一邊嚼著東西，一邊沉默的看向她，女人扯扯嘴角，“就是他們，就是那幾個人渣！”

“你，不用騙我。”男人終於開口的，或許是長期未曾說話，他的聲音有一種生澀和沙啞，他說，“我，這輩子，只有這樣，了，沒了，我，你，能過得，更好。”

“我沒有騙你。”女人露出一個既哭且笑的表情，“我說的是真的，護城隊新來了五位大人，他們把所有護城隊都關押進了監牢，也包括那幾個人渣！”

男人扯扯嘴角，翻個身準備繼續吃東西，女人直接道：“你不相信我，你敢不敢跟我去護城所門口看一看，問一問？”

幽暗的地下室內靜謐在蔓延，不知道過了多久，細若蚊呐聲音響起：“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