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第2/3頁)

不同的錦囊裏,裝的東西也不同,多的是玉幣,也有小法器和靈藥,風繾雪拆開之後,見是一瓶止血藥,便又還給謝刃:“你自己留著用。”

謝刃牙都疼了,往後一退:“你別咒我成不成。”

風繾雪嘴角稍微一彎。

謝刃看得稀奇:“我還當你不會笑。”

風繾雪學他握住一片光暈:“往後你就會發現,我這人喜怒哀樂其實都還可以。”

大明宗的弟子撒了一個時辰的錦囊,城中也鬧了一個時辰。

待到風繾雪歇下時,外頭已天色將明,而謝刃也是一覺睡到下午才起床,他睡眼惺忪敲開隔壁的門:“我要再去街上買幾壇酒,你要不要也一起?”

風繾雪點頭:“好。”

這麽看來,兩人其實都挺沒組織沒紀律的,瓊玉上仙也並不像竹老先生想的那樣刻板規矩、威嚴冷漠,能一個眼神就凍得滿學堂鴉雀無聲。

從白鶴城到長策城,兩人走了差不多五天,其實若晝夜不歇地趕路,完全能把時間縮短一半,但風繾雪此行的目的就是謝刃,現在人找到了,去不去學堂都一樣,至於謝刃,更是隨心所欲慣了,就連在抵達長策城後都不肯第一時間回學府,而是獨自去了趟巍山,先將那條好不容易抓來的紅錦魚小心翼翼放進空潭中。

“等著。”他心滿意足,站在岸邊對蔫頭蔫腦的魚說,“下回再給你撈個媳婦回來。”

紅錦魚當然是聽不懂人話的,所以也沒法對即將到來的姻緣表達出應有的喜悅,搖搖擺擺地遊去了另一邊。

長策學府,璃煥正在前廳看書,圍墻上突然就跳下一個人。

“給!”

迎面拋來一個油紙包,璃煥單手接住,沒好氣地問:“你又跑去哪了?”

“白鶴城,給師父找了條紅錦魚。”謝刃把桌上的零散東西往旁邊一推,看見裏面竟混著一本《缺月訣》,隨口問,“你也偷溜去藏書樓了?”

“你當人人都是你,這是竹先生前幾日送來的。”璃煥將書丟給他,“獎勵你降服鳴蛇有功。”

“那他還打我打那麽狠?”

“打你是因為你燒了半座山,和鳴蛇又沒關系。”璃煥指著油紙包裏的桂花糕,“你還是留著自己吃吧,吃完趕緊去跪著。那晚竹先生親自過來,不僅拿了這本《缺月訣》,還帶了許多傷藥,你卻跑了,把他氣得險些昏厥。”

謝刃匆匆吃完手裏的,又往懷中塞上兩塊,一邊跑一邊嚷嚷:“記得給我送飯啊!”

璃煥:要被氣死。

風繾雪從竹業虛房中出來,一眼就看到謝刃正直直跪在院裏,見到他後,還不忘擡手打個招呼。

“……”

確實沒什麽真誠悔過的樣子。

整座長策學府的人都知道,竹業虛對謝刃是當真嚴厲,卻也當真偏愛,否則也不會收為真傳弟子,別的學生都得規規矩矩尊一句“竹先生”,只有謝刃是喚他師父。

“阿刃。”竹業虛叫他,“你進來。”

“是。”謝刃做出一副乖頭乖腦的模樣,進屋手一垂,準備挨完訓接著跪。

竹業虛卻沒有提他私自外出一事,而是道:“今晨我接到消息,說烏啼鎮最近被一處兇宅攪得不甚安穩,現在你既然回來了,就替為師去看一眼。”

謝刃答應一聲,心裏暗喜,喜的是不僅不必受罰,還能再離開學府逍遙快活幾日。

竹業虛又吩咐:“那位新來的風氏子弟,你這次與他一道行動,切莫……欺負人家。”

說這話時,連竹老先生自己也覺得非常詭異,畢竟瓊玉上仙一劍便可化滾滾長河為冰,和“被欺負”三個字實在不搭邊。

待謝刃回到住處時,風繾雪正在隔壁收拾東西,他生下來就沒怎麽沾過陽春水,被師父與師兄、還有仙侍姐姐們捧在掌心,壓根不知何為人間煙火氣,這回出門前又沒練習過,所以就連同樣沒怎麽幹過家務的謝刃也看不過眼了,難以置信地問:“你不會收拾衣服?”

風繾雪答:“不會。”

謝刃進屋,替他將那一櫃子亂七八糟的東西勉強規整好……是真的很勉強,也就從亂七八糟塞進櫃子,變成了疊一疊再亂七八糟塞進櫃子:“學會了沒?”

風繾雪陷入沉默,不懂這瘋狗刨鹹菜的手法怎麽也好意思拿出來授課,謝刃可能自己也心虛,便將櫃子強行一關,轉移話題:“你聽師父說烏啼鎮的事了嗎?”

風繾雪道:“據說鎮上有一座大宅,住著夫妻二人,原本舉案齊眉,後來丈夫卻另覓新歡,還要在寒冬臘月將妻子休棄出門。妻子不肯,在一個雪夜殺了丈夫,那座大宅也成了兇宅。”

“倒是未必。”謝刃靠在窗台上,隨口扯道,“妻子殺了負心漢,替她自己出惡氣,聽起來像是件痛快事,我看那宅子非但不兇,反倒是個鐘靈毓秀的好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