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第3/4頁)

他連忙小心擦幹凈書頁,胡亂抹了把臉,想要鎮定下來,嘴角卻止不住地往上翹,被暴風摧殘過的柔軟的心舒緩著觸角,好像感受到了一點點暴風雨後的陽光,變得明亮輕快起來。

太宰治珍重地將手稿收在最安全的位置,只是當他看著原本存放在裏面的、從特務科實驗室裏拿出來的【書】,太宰治的表情又一次變了。

他露出獰笑。

太宰治了解蘭堂、也就是現在的蘭波是個什麽樣的人,中原中也的腦洞變得如此清奇可怖,用腳指頭想都是威綸幹的!

“我讓你說我和森先生是三角戀!我讓你說我暗戀織田作!”

太宰治懷揣著濃烈的惡意和報復心,提筆在旁邊的打印紙上寫故事。

“我說了,中原中也,我一定讓會你後悔的!!”

【書】可以實現願望,但寫上去的故事必須符合邏輯,太宰治曾持有【書】很多年,早已摸清楚了【書】的規則,深諳如何寫一個符合邏輯、指向性準確、絕對可以實現的故事。

然而太宰治有異能無效化,他無法使用【書】。

但沒關系,他可以先寫故事,然後找人抄到【書】上去,再一槍斃了那個寫故事的人。

——反正黑牢裏還有不少叛徒和垃圾,太宰治不缺代筆的人。

“……準予代號為蘭波的諜報員脫離公社,但是蘭波的搭档、如今名為威利綸特的人工異能體屬於公社財富,不得離境。”

太宰治看著寫好的故事,他拿起【書】殺向地牢。

他冷笑著想,讓中原中也哭鼻子去吧!

與此同時,巴黎,戴高樂機場。

蘭波和威綸順著人流下了飛機,看著熟悉又陌生的景色,兩人的心情都有些微妙而復雜。

蘭波有些失神地看著周圍,耳邊傳來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同胞語言,風帶來塞納河水略顯潮濕的氣息,讓人不由自主地放松下來。

他伸手壓在自己胸膛上,輕聲呢喃起來:“我果然還是愛著這裏的。”

威綸收回打量四周的視線,他淡淡地說:“這是肯定的。”

蘭波回神,他突然好奇地問威綸:“你呢?你愛著你的家鄉嗎?”

“你在開玩笑嗎?”威綸恨不得這輩子都不回卡金。

“不是卡金,我是指流星街。”蘭波笑吟吟地看著威綸:“你是在流星街長大的吧?”

威綸聽後神色有些微妙,他糾結許久,有些不甘願地說:“……沒錯,那個破地方的確挺反人類的,如果可以,我這輩子都不想回去,但是……”

威綸和蘭波在大陸旅行時,在蘭波的要求下,威綸帶著蘭波去流星街外圍兜了一圈。

只是外圍而已,蘭波就受不了了。

土地是被輻射過的,空氣裏充滿了瘴氣和毒氣,地面的水是黑色的,生活在這裏的人根本不能稱為人,而是只知道廝殺的野獸。

而威綸就在這種地方長大。

蘭波在覺得惡心和不可置信的同時,沒有看錯身邊之人眼中偶爾閃過的懷念之色。

回想到流星街,威綸忍不住感慨地說:“我們不會拒絕什麽,但沒人能從我們手裏奪走什麽。”

“正因為什麽都沒有,才格外抓緊手中的東西,哪怕為此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畢竟生命太廉價也太苦了,得到本身產生的滿足情感足以抵消活著這件事。”

威綸坦承地說:“我是要感激流星街的,如果不是那個地方打磨了我,我也不可能變成現在的模樣。”

蘭波靜靜地聽著,他若有所思:“你說的對,下次有機會了再去一趟流星街吧,我想試著在那住一段時間。”

威綸神色溫和地說:“你不會習慣那種地方的。”

蘭波:“嗯,但我想更了解你,你的一些習慣肯定是在流星街養成的,不是嗎?”

威綸張了張嘴,無奈地笑:“好吧,我總是無法反駁你,聽你的。”

蘭波和威綸離開機場,打車去巴黎城區。

蘭波不可能直接去公社的隱秘部門銷假,他需要先聯系上波德萊爾,畢竟他的問題比較麻煩。

然而波德萊爾居住不定,也沒有對外聯系方式,身為公社的領導人之一,他同樣是很多別國超越者的目標,波德萊爾輕易不會暴露自己的行蹤。

“老師的確有常去的酒吧,但只有雨果先生等人同在時,他才會露面。”

蘭波有氣無力地說:“因為這樣他就不用付酒錢了。”

波德萊爾喜華服美食,生活奢侈,常年入不敷出,雖然他有很多錢,可這些錢都掌握在他母親手裏,他母親害怕兒子全部揮霍出去,所以每個月嚴格管控波德萊爾的生活費。

波德萊爾要麽欠債要麽逃債要麽蹭同僚的錢,蘭波作為波德萊爾的學生,自然深知波德萊爾的尿性。

威綸不置可否:“讓我來找吧,我知道他長什麽樣,不管他怎麽隱蔽自身存在,公社開會時他總要出席的,只要他行動起來,無所不在的風就會告訴我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