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第3/4頁)

織田作之助看向太宰治,眉宇間有些踟躕。

織田作之助自然聽到了太宰治對中原中也的質疑,如果在太宰治心中人工制造的存在是工具,那他是怎麽看待培養皿裏的孩子呢?

也許太宰治一個不經意間的舉動,就會讓這個孩子死亡。

太宰治何其聰明,他一眼看穿了織田作之助心裏在想什麽。

他的表情像是被人打了一拳,想要強行笑起來,神色卻變得扭曲而怪異。

森鷗外開心地欣賞著【愛徒】的表情,他笑眯眯地說:“織田君,太宰之前是我的學生,我想和他單獨聊聊。”

織田作之助聽懂了森鷗外的潛台詞,他看了看森鷗外,又看了看太宰治,點點頭,越過太宰治離開了。

空曠寬大的實驗室內,除了培養皿裏那個什麽都不懂的孩子,只有森鷗外和太宰治兩個人。

森鷗外笑吟吟地說:“太宰,一敗塗地了哦,真是沒想到,我們的首領會如此犀利,一句話就戳中了你內心最深處的空洞,太宰啊太宰,如此憤怒的你現在還想死嗎?”

森鷗外如此說:“死了都不甘心吧。”

太宰治終於開口,聲音沙啞冷漠:“你呢?一樣吧?抱著成為首領、懷揣著理想和抱負而來,卻成了蛞蝓的部下,你也一敗塗地了。”

森鷗外卻得意地搖頭:“你不明白,我有努力追逐的人生理想和追求,首領也有,而你沒有。”

“你的確可以將阻止我們當做你活下去的動力,可你會覺得惡心吧,將活下去的動力放在我或者首領身上,太羞恥了,太惡心了,太令人作嘔了。”

“當然,你也可以將活下去的理由放在織田作之助身上,可你有這個膽量對他說,請你幸福,好讓我堅持活著嗎?”

“你看了那麽久的風俗店情報節略,可他根本不認識你,甚至沒和你說過一句話吧?”

森鷗外臉上的得意之情緩緩消散,取而代之是淡漠和悵惘。

“太宰,作為你的前老師,我覺得有義務教導你最後一課。”

“人啊,需要自己站立起來,不要將未來的希望壓在他人身上。”

“因為那個人很可能比你先崩潰。”

“更可悲的是,當那個人崩潰的時候,因為那個人而活著的你,並沒有拯救對方的能力。”

“你會陷入深淵,而你在意的人會死無葬身之地。”

森鷗外想起那個跟在自己身邊的小女孩,想到自己過去巨大的失敗,不由得長出一口氣:“我言盡於此,你是個很聰明也很厲害的孩子,但如果你的心依舊如此脆弱,那你還是早點去死吧。”

太宰治靜靜地聽著,可實際上,他已經聽不到森鷗外最後一句話了。

他想到曾經通過【書】看到的織田作之助的結局。

明明在織田作之助去尋找紀德時,另一個自己阻攔過的。

他很努力地阻攔織田作之助了,他不希望織田作之助去赴約,因為織田作之助一定會死。

可最後,織田作之助還是松開了他的手,轉身離開了。

因為在孩子們死後,織田作之助率先崩潰了。

太宰治無法作為織田作之助活下去的理由和堅持,他沒辦法拯救崩潰的織田作之助。

然而最後的最後,瀕死的織田作之助卻讓太宰治去好的一邊,活下去。

何其殘忍。

另一邊,中原中也回到首領辦公室,他和三個幹部開了個小會,確定了目前以靜制動的行動方針,就讓他們下去了。

在三個幹部離開後,中原中也拿出電話,撥通了俠客的號碼。

“之後你們可以自便了,記住讓橫濱亂起來。”

俠客笑嘻嘻地說:“哪怕我幹掉西索也沒關系嗎?”

中原中也無語地說:“隨便,只要不耽誤最後抓超越者就行。”

某個陰暗的角落裏,俠客哈哈笑著掛了電話,對身邊的格拉特說:“走走走,先去喝一杯。”

格拉特露出了輕松的神色:“你我都死了,喝酒也喝不出味道。”

“喝的是一種感覺和樂趣,好久不曾這麽悠閑了。”

“……這倒是,希望法國政府給點力,多關他們一段時間。”

俠客和格拉特自由地去浪了,中原中也又出門約見了西索。

西索被蘭波放出來後一直在橫濱各處遊蕩,接到中原中也的消息後,西索來到港口黑手黨本部附近的倉庫。

中原中也正等著西索呢。

“好久不見啦,小蘋果。”

西索扭著細腰,看著面前的中原中也,眼中閃爍著看待獵物的光澤。

“你的氣勢看上去比上次更足了,變成大蘋果了,你有沒有興趣……”

“不,我沒有興趣。”

中原中也言簡意賅地拒絕西索的戰鬥邀請:“我聯系你是想和你談一件事。”

西索把玩著手裏的撲克牌,滿臉哀怨:“小蘋果談的事情都不能拒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