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威綸回到了修巫家族，中原中也還在揍敵客家打工。

中原中也經過揍敵客家的任務鍛煉，這大半年學到的東西開始以一種超高速度融會貫通，在糜稽和奇犽的互相埋汰下，橘發男孩甚至無師自通學會了在這對兄弟面前端水。

畢竟提供情報的是糜稽，幫他做任務的是奇犽，中原中也哪個都不能得罪。

而不管是糜稽還是奇犽，這倆人的撕逼可比威綸和蘭波的程度差遠了。

很快，中原中也在暗殺、撤退、偵查、分析任務上面有了長足的進步，用席巴的話來說，以中也的年紀來看，勉強算是合格的從業人士了。

十二月中旬，中原中也的抗藥訓練也基本告一段落，快半年的藥物調整讓中原中也總算不會再出現隨便一個催淚瓦斯就哭得淚流滿面的情況了。

負責調整中原中也的免疫和抗藥方案的醫生還私下裏的對威綸提過這件事。

“他的身體似乎被人為地調整過，他的肌肉、神經和骨骼在力量的耐受性上非常強，但在藥物方面的免疫力也太差了，比普通人都差，應該也是被專門調整過的。”

醫生當時就說：“雖然我幫他彌補了這一塊缺陷，但也只是讓他比普通人稍微強了一點，他是絕對不可能達到揍敵客這個程度的。”

頓了頓，醫生還說：“未來中也這孩子如果碰到在毒性上有造詣的念能力，可能會無法抵抗，最好讓他想辦法避免遭受類似攻擊。”

威綸將這件事告訴了中原中也，中原中也神色頗為凝重，主動找席巴請求增加了對於可能遭到毒性攻擊的各種經驗類課程。

這一次席巴更換了交換條件。

席巴說：“你能告訴我，關於你如何控制能力，以及你那個帽子是怎麽來的嗎？”

夭壽咯，亞露嘉天天問他要帽子，身為老父親的席巴亞歷山大啊！他不要變禿頭！

基裘可是已經開始天天刷假發要如何選擇，以及怎麽樣訂制假發了，更讓席巴驚悚的是，基裘在看銀色假發的同時，偶爾也會瀏覽一些七彩色調的假發！！

席巴覺得自己必須自救。

中原中也聽了這個交換條件後有些為難。

“我之前說了啊，帽子其實是威綸的，我不太清楚帽子的事。”

席巴：“…………”

只能說男孩還是太嫩了，一句話就泄露了一個關鍵情報。

以前中也說帽子是威綸送給他的，和這句帽子是威綸的，這完全是兩個概念啊。

前者可以算是禮物，那後者說明威綸也曾需要帽子來控制的非人能力！

中原中也曾說自己是非人類，但席巴了解威綸，威綸是徹頭徹尾的人，他現在獲得了非人的身份，還保持著過去的人格，這說明什麽？

席巴的神色漸漸變得凝重起來：“中也，問你一個重要的問題，你只要回答我這個問題，我就可以傳授你關於如何警惕防備毒性念能力者以及相關戰鬥經驗。”

中原中也看向席巴。

席巴問：“你體內原本的意識，是被你吞噬了嗎？威綸是壓制了如你一樣的非人類、才重新活了過來嗎？我想知道的是，人的意識和非人的意識會互相吞噬殺戮嗎？”

潛台詞就是，亞露嘉和他體內的納尼卡，目前似乎和平共處，未來呢？

也會如中原中也和威綸一樣，只留下一個人格嗎？

中原中也立刻明白了席巴的意思，他陷入了沉默。

許久後，中原中也才回答：“我不知道，我的身體……是的，我這具載體應該是人，這個孩子有父母家庭，在我有意識後他就已經不在了。”

“威綸的話，他那具身體的確曾有非人意識，但威綸自己用手段解決了吧。”

中原中也想起最初蘭波和威綸針鋒相對的事，苦笑道：“如果您真的想解決亞露嘉的問題，可以試著讓亞露嘉和納尼卡做個誓約，或者和奇犽做誓約也行。”

“……我們這樣的非人類，對於整個世界來說都如蒲公英一樣，輕飄飄地隨時會飛起來，我們沒有存在的依據，沒有特別堅持的東西。”

“這其實是很危險的事，因為無論如何，我們已經存在於這個世界上了，和名為人類的生物產生了聯系、羈絆、約定和愛憎之情。”

“如果沒有人教導我們如何理解人類，如何明晰人類的思考回路與意識形態，我們這些異類會做出按照自身理解、自以為人類會認同的事。”

“亞露嘉向您要帽子，與其說是帽子，不如說是一個來自父親的、代表著存在於此世的聯系之物。”

中原中也那雙湛藍色的眼眸這一刻格外沉靜，如雨後的湖面，靜謐通透。

“我和威綸沒有血緣關系，我最初將他當做父親，也只是權宜之計，但如今他已經真正成為我的父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