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別墅和周圍的建築全部毀了，剛開始中原中也還以為今晚要露宿街頭了。

然而蘭波像是早有目標一樣在前面左轉的另一條街道，找到了一套看起來保存完好的宅邸。

這棟宅子只有一層，房間卻很寬敞，有四個大房間和一個公共客廳和開放廚房。

蘭波從彩畫集裏拿出了不少舊家具，威綸懶散地放了一波風，將房間清理幹凈後，新家就這麽收拾好了。

埼玉老師忍不住私下裏問中原中也：“我看他們兩個挺有默契的嘛。”

中原中也神色復雜：“是啊，不管是和好如初，還是立刻掀桌子打架，他們倆的確很默契。”

埼玉老師很認真地看向橘發男孩。

“所以沒問題了嗎？”

中原中也微微仰頭看著身邊的光頭老師，露出了笑容。

“已經沒問題了，還有，謝謝您，埼玉老師。”

埼玉老師想了想，他說：“那我明早來看你？”

中原中也搖搖頭：“沒關系，我明早給您打電話。”

確定這個孩子的確能獨自面對並處理後續的問題，埼玉老師才一步三回頭地離開了。

盡管埼玉老師覺得，發生這種事，他應該讓中原中也暫時住自己家，讓兩個大人將問題處理後再讓男孩回去。

可想到之前中原中也發下豪言，說要讓兩個大人對他正眼相看，埼玉老師猶豫了一下，還是沒說出邀請的話語。

這是獨屬於男孩的成長之路，他只要在旁邊看著就好了。

中原中也在廢墟裏幫蘭波搜尋還能用的家具器械，威綸已經去新家休息了。

蘭波將自己專用的電子設備和中原中也的課本作業都找齊，又拯救了一點廚具，眼瞅著夜色深沉，他招呼中原中也回去睡覺。

中原中也有些擔憂：“威綸真的不需要去醫院嗎？”

蘭波隨口說：“他不提這件事，應該不用去吧？”

中原中也下意識地摸了摸臉頰，那是之前威綸帶著血的冰涼手指觸碰過的地方，中原中也恍惚還能嗅到那股鐵銹一樣的血腥氣。

男孩擔憂地說：“……他好像吐了內臟，真的沒問題嗎？”

蘭波：“擔心的話，你去問問他吧。”

蘭波和中原中也回到新家，中原中也猶豫了一下，還是小心翼翼地湊到威綸的房間外，試著敲了敲門。

裏面沒聲音，中原中也低聲說：“我進去了？”

停了三四秒，中原中也推開門，發現床上沒人，窗戶打開著，風從外面吹過來，威綸靠坐在窗邊，眼睛閉著，似乎在養神。

中原中也無語地說：“受傷了就好好養傷。”

威綸這才睜開眼睛。

在他睜眼的瞬間，淺金色的眼眸裏空洞冰冷，似乎什麽都沒有。

威綸眨眨眼，下一秒，看向中原中也的眼眸裏多了一絲溫度，他沒好氣地說：“小孩子熬夜會長不高的，小心將來變成矮子。”

中原中也沒回答，他關上門，緩步走到威綸身前，他探究地看著威綸：“你沒事吧？”

“怎麽可能沒事？”威綸冷笑：“你試試被埼玉先生揍一拳？”

中原中也小聲問：“那你當時為什麽擋在蘭波身前？”

威綸回答說：“因為那是最優解。”

“只可惜埼玉先生更厲害，他的力量直接壓塌了空間，撞擊在我身上。”

隨即威綸看了中原中也一眼：“去休息吧，我沒事。”

中原中也不相信：“真的？”

“我遇到過比這更嚴重的傷勢，也曾好幾次半死不活，別小看我啊。”

男孩直白而單純的關心終究讓威綸的語氣柔和下來，金發男子擡手招了招，中原中也下意識地走過去。

威綸突然伸手掐住中原中也的臉頰，並用力往外拉。

中原中也：“嗷！疼！”

威綸惡劣地說：“你這臭小子太過分了，自己認識了超厲害的人也不說，還將對方當成底牌，直接王炸了出來……”

他掐了掐中原中也的臉頰，滿意地看到男孩疼得嗷嗷叫，這才松手，繼而揉了揉中原中也的腦袋。

“做的不錯。”威綸壓低聲音小聲說：“下次還這樣，知道嗎？你年紀小，孩童是你的天然保護色，大部分強者……唔，除了變態和神經病，正常的強者都會樂意幫你的，但你要學會分辨你所求助的人的好壞。”

中原中也捂著自己的臉頰，詫異地看著威綸：“……我害得你受傷了，你不生氣嗎？”

威綸點頭：“生氣啊，我想扯爛你的臉。”

中原中也捂著臉頰警惕地瞪威綸。

威綸繼續說：“但這和我表揚你、說你手段用的好，並不矛盾。”

“我見過很多一邊誇人、一邊更用力摧毀壓榨人的人，正因為小小年紀就有這麽好的天賦，那當然要提前摧毀，防止長大後反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