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謝靈澤見到楊戩的第一眼便想到的是楊戩的立場問題，畢竟在封神榜中楊戩是站在姬發那邊替武王伐紂的。他不想楊戩能站在他這一邊,但也希望自己和他到時候不要在戰場相見。

“先生！先生,真的是你！”未等謝靈澤想一個明白,剛進門的楊嬋便撲了過來抓住了謝靈澤的衣袖。

在百年後又與故人相逢，楊嬋看著謝靈澤還是自己熟悉的樣子不由落下了眼淚，她道:“我以為我再也見不到先生了。”

百年過去了,對於楊嬋一切都物是人非了，父親兄長慘死，母親雖被救回，但依舊掌管著欲界，不能時時親近,而謝靈澤的出現則是將楊嬋帶回了百年前家人俱在的時光。

謝靈澤伸手摸了摸楊嬋的頭:“好久不見，都長成大姑娘了。”

謝靈澤初見楊嬋時，楊嬋不過是個小女孩,如今百年過去，楊嬋修習了法術，也成了一個大姑娘,一襲縹色繡花雙繞曲裾襯得她落落大方。

楊嬋聽了連忙伸手擦了擦眼淚，問道:“先生為何不來找我們？”

謝靈澤能說自己想在這個世界裏永遠不出現在楊戩和楊嬋的視線裏嗎？在他一開始就準備不去見楊戩，畢竟他是站在楊戩的對立面，與其讓楊戩為自己的立場而糾結煩惱,不如一開始就不曾見過。

但是謝靈澤不能這樣說,他笑了笑,用猿骨笛拍了怕自己的手掌心:“我也是沒有醒過來多久。”

“那先生怎麽在王宮之中呢？”楊嬋緊接著問道,在她看來謝靈澤最是淡泊名利不過，她寧願相信謝靈澤出現在山間鄉野，也不信謝靈澤會待在王宮之中。

謝靈澤嘆了一口氣，看了看外面道:“因為我是王子受的先生啊。”

楊嬋聽了點了點頭，又問道:“先生可願和我們一起回灌江口，大家住在一起。”

而一旁的楊戩聽了謝靈澤話卻是沉默不語，他看得出來謝靈澤身上禁錮已經沒有了，身體也比之前健康了很多，但是為何這次先生為什麽選擇當帝辛的老師，先生從未來而來，應當知道帝辛和殷商的下場才是。

謝靈澤聽了楊嬋的話輕輕搖了搖頭:“我有我的責任。”至少在帝辛成為雄主或者商朝滅亡之前他是離開不得的。

楊嬋聽了謝靈澤的話心中覺得有些遺憾，只是自己也不可能強將先生帶去灌江口。

“嬋兒，你先出去，我有話要和先生說。”站在一旁的楊戩開口道。

“好。”楊嬋遲疑地看了謝靈澤和自家二哥一眼，最後應了一聲好，退出了房間。

“先生。”楊戩喊道。

謝靈澤面對著楊戩有些想避開，楊戩的目光實在是太過灼熱，眼神中的東西實在是太過深沉，如果他觸碰了的話，他一定會被燒成飛灰。

最後，楊戩死死地抱住了謝靈澤，讓謝靈澤避無可避。

“先生，我以為此生再也見不到你了。”

謝靈澤無言，只能伸手拍了拍楊戩的背以示安慰。

楊戩將臉埋在謝靈澤的頸項之處，嗅著懷中人身上的草藥氣息努力平息自己的心情，他知道現在還不是時候，如果現在將自己喜歡他的事說出口了，那麽先生會躲到自己再也找到的地方去了。

於是楊戩只是抱了一會兒後也就慢慢地松開了手。

“你怎麽從千年之後跟過來了？”謝靈澤開口問道，他原本已經做好了在這個世界不見楊戩的打算，卻未曾想過楊戩也會跟著自己轉換時空。

楊戩垂眸，將自己眼中的情緒掩去，他道:“若我不來找你，你是不是永遠都不來找我？”

謝靈澤沒有說話，算是默認了。

接著楊戩又拉著謝靈澤的手問道:“你明明知道帝辛的結局為何還要去當他的老師？”

“職責在此。”謝靈澤想要掙開楊戩的手卻是沒有掙脫。

“先生不該參與進來的，這是天地殺劫，我害怕……”

“誰死都不會是我死。”謝靈澤在這一點還是比較相信系統的。

楊戩看著謝靈澤素白的手說不出話來，不會死，便可以讓自己擔心了嗎？

謝靈澤嘆氣，他道:“我知道你會為周朝而戰，但是我不會讓你為難的。”

楊戩說不出話來，望著窗外的柳色最後嘆息道:“此次我不會為周朝出戰的。”

謝靈澤聞言不由一驚，要知道封神可是大事，雖然對楊戩來說他憑肉身成神，就算不封神也無所謂。

“無論如何，我也不會與先生為敵的。”楊戩笑著說道，眼裏的笑意卻是達不到底。

“多謝。”謝靈澤除了這兩個字便再也說不出其它的了。

“只是，我要陪在先生身邊。”楊戩看著謝靈澤一字一句地說道。

“好。”

謝靈澤答應了楊戩的要求，反正也不是什麽大事。

楊嬋等楊戩和謝靈澤出來的時候就發現明明是兩個人從灌江口來，現在卻變成她一個人回灌江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