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酒過三巡, 越玩越嗨,譚悅把杯中的酒一飲而盡,申時婉就摟著她的脖子喋喋不休起來。

“跟我不用說假話。4年了吧?”

譚悅又去夠酒瓶子, 把自己的杯子倒滿, 含著笑:“馬上5年了。”

“她還是沒有消息?沒聯系過你?”

譚悅喝掉半杯洋酒, 眼神有些迷離:“她每年會送一封信來。”

“送?”

“嗯, 托了很多人輾轉送過來, 也不知道是從哪裏來的, 我查過, 連查了20多個人,最後查到英國的一個流浪漢身上,偏偏找不到那個流浪漢。從那以後我就知道, 她不想讓我找到, 我也不必再找了。”

“信裏寫些什麽?不會又是哄著你高興,讓你等她,說她一定會回來之類的話吧?”

譚悅看看申時婉, 笑道:“幹嘛對她意見這麽大。那可是你最好的朋友的老婆, 說她我要生氣的。”

“生氣我就不說了嗎?我又不怕你。”申時婉嘟囔著卻沒有多說,也學她喝了半杯酒。

可能是長久以來的高負荷工作, 突然的放松讓人實在不想再堅持,譚悅微紅著臉頰, 還是接著申時婉的話說下去:

“沒寫什麽, 就是說自己很好,讓我別擔心,關心我之類的。”

申時婉看看她,搖搖頭:“你很聰明,不需要我勸, 你自己想好便好。”

譚悅點頭:“想好了,她走之前我說,她八十歲回來我也等……只是沒想到,才這幾年,竟然就覺得有些熬不動了。”

“熬不動,你要怎樣?”

“還能怎麽樣,熬不動也要熬。我有時候睡覺睡不著,就在想,我都快忘記和她接吻是什麽感覺了,再往後,會不會就忘記了這個人?這麽一想就更睡不著,又跑去找了幾件她的衣服抱著才好。

我以為自己等過林泉10年,等她個二十年三十年也不成問題,沒想到,終究還是不一樣。林泉那個時候與其說是等,不如說是心如死灰,現在我知道眼前有希望,卻可望不可及,這種感受更加灼心蝕骨。”

申時婉了然,問:“如果楚禾現在在你面前離開,和林泉一樣,而且再也不回來了,你會怎麽辦?”

譚悅停都沒有停,語氣平靜:“我不會自己獨活。”

“你這段時間搞得風生水起的事業也不要了?”

“我做公司是為了我有話語權去選劇本,後來公司做大是為了有足夠的錢供我拍電影,選劇本,拍電影,都是我的興趣愛好,楚禾不一樣,她是我的命。”

申時婉嘆口氣:“你說這麽惡心的話我居然沒有覺得哪裏不對。不對比不知道,你愛楚禾比林泉多很多。”

譚悅搖搖頭,又喝了半杯酒:“把你老公叫來吧,鬧什麽別扭呢,婚也結了孩子也生了,為什麽不得忍一忍?”

申時婉呸了一聲:“才沒鬧別扭,那人在家說要給我準備驚喜,讓我在外面呆幾天別回家,要不是知道他人品,我都要懷疑他給我養小情人,好在我女兒雖然只有兩歲但是聰明伶俐,跟我保證她爸每天只是在搗鼓死物,連給她喂飯都心不在焉,我就說那你把孩子給我吧別耽誤你做事,他又跟我瞪眼說我這麽忙哪有空看孩子……”

譚悅伸出一只手捂住她的嘴:“可以了,我知道了,不用再說了。”

場子很熱鬧,唱歌的唱歌,聊天的聊天,玩遊戲的玩遊戲,燈光明暗之下,有一雙眼睛一直盯著這邊談話的兩個女人。

譚悅從床上醒來的時候腦袋昏沉沉的疼,好久沒有宿醉,這種疼痛又難受又懷念。當然更懷念的是身邊有人在,她會心疼地把她的頭抱在懷裏,輕柔地按摩,一邊還要跟她念念叨叨地說些笑話,好聞的氣息呼出來落在她的臉上,譚悅會舒服得笑起來,或者摟住那人的腰,把臉埋進去,肆無忌憚地撒著嬌。

有些糖果只要嘗過,以前和以後的所有日子都索然無味。譚悅內心吐槽自己的矯情,赤著腳踩在木地板上,去找水喝。

楚禾不在,她回到自己的大平層住,每周去一趟她的小房子裏,也不安排別人打掃,自己一點一點地收拾衛生,把櫃子裏的衣服疊了又疊。陳落從王嵐那裏知道她這個習慣,罵她好好一個德藝雙馨滿貫影後,國家文化榮譽柱上都有名有姓的人,幾年過去風華不減,身上帶著冷冽成熟的女人韻味,明知道她有家室還要表白的尖叫雞一抓一籠,結果幾十年了還是這個德行,戀愛攏共沒談幾天,天天獨守空房,想人了就去愛人家裏給人家疊衣服。

一杯水剛喝完,陳落的電話就打過來。

“出了點小情況,你有緋聞上了熱搜。”

譚悅蒙了:“我一個已婚人士哪來的緋聞?”

“當然是婚姻破裂出軌的緋聞了。關於你離婚的傳言每年都有,但是聲音不大,公關部只是盯著並沒有理,如今看來埋的線估計也要用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