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百花樓(第2/3頁)
郁秋喝了口茶,“滄瀾山風雪寂靜,有個人陪著你,倒也是好的。”
司珩青眸光微微亮了一瞬,看著她說:“師尊願意隨我去滄瀾山了?”
郁秋輕輕咳了下,哪裏想得到——
她酸溜溜的一句話,被滄瀾宗主理解成這個意思了?
她說的有個人,是指那小徒孫。
不是她自己。
她還沒開口,司珩青看著她說:“無極淵兇險,回來之後,我便帶你去滄瀾山養傷,你可以一直住在那裏,山門前有我種的兩株月季,藤蔓爬滿院墻,能開一整墻的花。”
能開一整墻的花。
院中幾盆花總養不活,若你在就好了。
院中菊花無人打理,已枯死一大片,你幾時回來?
他料理的花,必然是十分好看的。
郁秋眸光微動,茶杯放在案上,蔥白的手指幾乎要碰到他的手。
她潤了下喉嚨,心跳倏然快了起來。
阿青。
兩個字從喉間呼之欲出,她想去看一眼,他親手種出來的花。
門外傳來動靜,郁秋移開目光,見幾名伶人打扮的修士背著樂器從外面走來,進屋見到兩位客人,頓時一驚。
為首的弟子啞著聲音說:“兩位是何人?”
郁秋正要起身,司珩青看了她一眼,淡淡地說:“師尊坐著便好。”
她且不說話,司珩青站起身,往前走了兩步。
玄音門的弟子一個個不知所措,有幾名男修還不時地瞥向郁秋,偷偷地看她,耳根稍稍變紅了。
司珩青開口道:“滄瀾山,司珩青。”
“……”
三男兩女,登時被釘在了原地。
“……滄瀾宗主?”
“不知滄瀾宗主大駕光臨,有何貴幹?”
司珩青道:“你們門主在何處?”
“門主今日在百花樓,”一名女修回答,“今天夜裏,恐怕要在那邊過夜了,二位仙師遠道而來,不如先在宗門歇著,待弟子前去通傳。”
“百花樓?”司珩青重復了一遍。
“是。”
司珩青道:“不必通傳了,我自己去找。”
“仙師,”女修忙道,“百花樓乃煙花之所,仙師何必親自前往,還是弟子前去通傳吧。”
司珩青擡了下眼皮,不輕不重地看她一眼。
女修立刻啞口無言,低下頭去,臉頰漲得通紅。
郁秋站起身,溫和地笑了笑,從眾人面前走過,袖擺若有似無地拂過滄瀾宗主的衣角,她說:“走吧,阿青。”
眾人俱是一驚,連滄瀾宗主也微微詫異了一瞬。
阿青?
她喚的是滄瀾宗主?
只見那平日裏冷得像塊冰的滄瀾宗主,眼底浮出一絲柔和的笑意,看上去有些沒由來的歡喜,徑直跟了上去。
那神情,簡直就像被攝了魂?!
郁秋一邊走,一邊擺擺手說:“貴門派的茶不錯,感謝招待了。”
玄音門弟子大驚失色:那女子究竟是何人?!看上去好大的派頭?!
司珩青寸步不離地跟在她身後,有些欲言又止。
郁秋沒有回頭看他,笑著說:“茶其實一般,是你煮茶的手藝好,喝起來怎麽都香。”
“嗯。”司珩青應了一聲。
郁秋以眼角余光偷偷瞥他,笑容僵了下,輕輕問:“你……不喜歡我這樣喚你嗎?”
司珩青道:“喚我什麽都行。”
這話怎麽聽著有些耳熟?
是啊,之前在仙宸洞府,她也是這麽說的來著。
過了一會,司珩青說:“此前在鳳凰台,師尊是不是誤以為我是其他人了?”
郁秋低頭按了下額頭,想將這一茬糊弄過去,她說:“記憶有些混亂,分不清了。”
司珩青淡淡地說:“負心情郎是什麽意思?”
那完全是一個誤會。
郁秋笑容徹底消失,“不記得了。”
兩人穿過繁華的巷子,來到百花樓前,被殷勤地招待進去。
路上,郁秋還頗為感慨地說:“別看玄音門弟子落魄成這樣,門主卻還流連煙花之地,這當門主的,的確就是不一樣。等日後去了你那滄瀾山,你倒不用這樣供著我,給口飯吃就行了。”
司珩青有些荒唐地看了她一眼。
老鴇說:“這位仙師有所不知,玄音門門主乃是我們這的頭牌,並無流連煙花之地一事。而且這當師父的,本就應該多照顧門下弟子,哪有坐吃等死的道理?”
郁秋:“……”
玄音門門主淪落為百花樓頭牌?!
這簡直……好慘一門派!
老鴇將他們請到包間裏,笑著說:“兩位先在這等著,玄音門門主一曲表演還有半個時辰,到時候叫他過來陪你們。”
桌上擺了些水果和點心,郁秋便拿著吃,兩人都沒說話。
過了一會,門被推開,進來了兩名年輕貌美女子,先是欠身一禮,接著直接無視郁秋,來到滄瀾宗主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