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將心交予一個絕情的人。……(第2/4頁)

“……”

郁秋成長得很快,在食人島那樣一個惡劣的環境中,一次一次殺出血路,她也越來越狡猾,謊話連天,食人島上想要和她親近的妖物都不放過。

她不相信任何人。

當然,自她拿起刀以後,再也沒有人敢用繩子拴著她了。

她已經開始接受另一個自己了。

她不是這個世界的,只要幫助系統完成任務,她就能回到她原本的世界,徹底離開這裏。

她拿起刀,便不再放下,她無情無義,無牽無掛,殺人從不手軟,每一次都在血漿裏打滾,啃食妖物的內丹,剝魔物的皮,不斷地殺,不斷地變強。

幻境中,司珩青一次次攔在她面前,想幫她擋刀,想為她報仇,恨不得將島上眾妖殺個幹幹凈凈,可他什麽都做不到。

他試著跟郁秋說話,想讓她放下手中的刀,讓她清醒過來,可每一次都是徒勞無功。

滄瀾宗主入無情道以來,幾乎是戰無不勝,攻無不克,一兩百年的時間內,他境界突飛猛進,如今更是大乘晚期,天下無人可敵。

可唯獨這一次,他在郁秋的夢境裏,做什麽都是徒勞無力,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郁秋,在這食人島上受盡折磨,變得毫無人性,瘋狂無比。

與之相比,當年他在島上受到的磨難,完全不值一談。

他上島的時候十六歲,那時候郁秋已經正兒八經地教了他很多東西了。而郁秋看上去不過十二三歲,剛剛經歷了國破家亡,從地獄裏爬出來,熬成了這副絕情的模樣。

從前師徒相處時,郁秋便對自己的過往絕口不提。

他甚至從來都不知道,郁秋是哪裏人,生於何時何地,可還有父母親人?

自拜她為師起,她便提著刀,一直護著他。

她向來絕情,對門下弟子關懷甚少,可若不是真心待他們,昔日又為何收他們為徒?為何將他從巫人手裏救出?為何花這麽多心思栽培他?

司珩青內心激烈地掙紮著,他想和很久很久以前一樣,不計一切地、毫無保留地信任她,可又害怕,又像那年在青秋淵一樣,所有一切都落空。

他不應該……將心交予一個絕情的人。

時間一寸寸流逝。

真實世界中,江白守了一夜,天都快亮了,郁秋還是沒能醒過來,兩位師兄也被困在夢境中。

看他們三人神情,似乎都被噩夢魘住了,或是眉頭緊皺,或是喃喃自語,不停地發抖。

江白坐立不安,打算出門給他們打點水,再配點安神的藥,希望能令他們緩和下來。

走到門口,他想起來滄瀾宗主的囑咐,令他不要離開這間屋子。

於是江白重新坐了回去,拿帕子給師尊擦擦汗。

夢境這麽難破嗎?

就連滄瀾宗主也被困在其中?

江白看著懸在床頭的那盞三生燈,心裏隱隱產生沖動。

或許他可以呢?

他們狐狸一族,最善解人意了!

只要他進入夢境,一定能找到辦法,幫助師尊脫離夢魘!

江白擡起手,輕輕觸了下那盞燈。

那燈閃爍了一瞬,正要將江白拽入夢境時,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江白一個激靈,連忙松開手,躲在了屏風後面。

他,作為一只毛茸茸的小妖,平素最害怕仙盟的人了。

“叩叩。”有人在屋外叩門,喊道:“有人在嗎?”

聽腳步聲,似乎來了不少人。

江白嚇得瑟縮起來,只探出半顆腦袋往門口張望,一時間不知道該不該出聲。

門被猛地推了一把,卻沒能推開。看得出來:來人似乎一點也不懂禮貌。

江白咽了咽口水,輕輕地說了句:“誰呀?”

“有人在啊,”屋外一名青年的聲音說,“劍閣顧風華顧少閣主不見了,劍尊擔心他的下落,令我等四處尋找,請問顧少閣主在裏面嗎?閣下又是何人?”

江白愣了下:來找顧師兄的?

“閣下,”屋外青年說,“您再不回答,我們要強闖了!”

“不,別!”江白急忙說,“顧……顧少閣主在這,他很好!請……請轉告劍尊,不要擔心!”

門外靜了一瞬,似乎在低聲商量對策。

“很好,”那青年說,“閣下莫非就是劫走少閣主的人?”

“不!不是的!”江白躲在屏風後面喊道:“沒人劫走少閣主,他在這呢!”

青年說:“既然如此,便讓少閣主出來說句話吧。”

“他睡過去了!”江白喊道,“你們不要再吵了!”

“既然少閣主睡過去了,閣下為何還在他屋裏?”

江白急得說不出話,屋外那群弟子開始撞門——

“咚——”

“咚——”

狐狸沒見過世面,平日裏只跟在郁秋身邊,搗騰一些丹藥,從來不和外人打交道,性子單純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