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支楞起來(第2/3頁)

包公震驚:“你這是在做什麽!”

林稚水咧了咧嘴:“糞坑我不敢跳,這個我倒是敢——妖族哪怕聞到我身上的人肉味,也只會以為是腐爛的人肉,不會多想。”

郭靖養過雕,對於鳥類的視野有所了解,不大贊同:“梟鳥一向看得遠,你如何靠近?”

林稚水極目四望天空梟鳥,心態平和:“我不靠近,我把其中一個引過來。”

郭靖:“你不怕大軍行動?”

林稚水又翻開獸屍,將屍體底下浸水的濕泥挖上來,往皮膚、衣衫表面覆。“不怕,他們忌憚著始皇帝,還不敢近前。”

妖皇等得起,他絕不在乎花個一年半載停留此地,細心觀察秦始皇到底是死是活,什麽時候陷入虛弱期,就是妖兵攻打始皇陵的時候。

“我要趁著他們發現不對前,撈個小的。”在星星微光之下,林稚水紅彤彤的外袍如同血衫,淩厲著殺意,“賊走不空。我動不了妖皇,還不能帶走一個妖族的腦袋?”

斥候們都有自己的觀察範圍,只要不和其余的靠得大近,想辦法引過來,殺了便走,野外腐屍不少,妖族哪裏能追過來。

——這是新的縑帛上,一位秦人記錄自己殺妖經過時,提到過的混淆妖族嗅覺的辦法。

林稚水趁這幾天恢復了一點精氣,再次動用玉璽,確定妖族仍不打算動軍後,說:“假定,一百個妖族會殺一百個人,我殺了一個妖族,那就是救了一個人。”

“好!”吳用輕輕笑了,這位智多星搖著扇子,眼中閃亮跳動著瘋意:“我陪你瘋一次,林兄弟。”

——正如劫取生辰綱,人生在世,總有那麽幾次瘋狂的舉動,吳用也不是永遠選擇安穩行事的。

“只殺一只妖怎麽夠,方才我觀察到了一只很有意思的梟鳥,待我們來玩上一計……”

*

吳用所說很有意思的梟鳥,是一只會在當斥候時,也會偷偷抓老鼠、小鳥,給自己加餐的梟鳥。

智多星含笑:“巡邏時,還記著滿足口腹之欲,自我。將同族性命置於食物之後,自私。見到食物就追擊,不去考慮會不會有詐,如此性格,若是作為一軍將領,便又是一個馬謖。”

馬謖,貪功冒進,忽視守城軍令,棄城上南山,意圖全殲敵軍,卻慘遭大敗。

嗯,就是那個“揮淚斬馬謖”的前置事件。

林稚水也讀過三國,聽完後,便笑了:“我猜,加亮先生是讓我……”

兩人異口同聲:“以利誘之!”

然後,一個晚上過去了,林稚水始終沒動。

阮小七:“不是要以利誘之嗎?誘呢?”

吳用高深莫測:“還不是時候,七郎,你心急了。”

阮小七嗤之以鼻:“軍師,你們這些動腦子的就喜歡神神叨叨,不說人話。咱們在這個世界裏,還能被人聽見嗎?”直接問林稚水:“不行,林兄弟,你快給我說說,我這個人不清楚情況,心裏就跟貓爪子撓似的。”

吳用無可奈何道一句:“七郎性快。”

林稚水正要說,忽然擡眼望天:“等一下,他們換班了!”摸出來郭靖的同人,“郭大俠,您的白雕借我們使使!”

這是此前說好的,郭靖毫不猶豫點頭:“好。”

阮小七:“這白雕能做什麽?”

林稚水彎了彎嘴角:“做個印泥。”

遂往地上一趴,假裝死屍。袖口小小露出紙頁一角,一雙極俊的白雕自紙中飛出,愈往高處去,體型愈漲,直至恢復尋常大小。

林稚水注意著不擡頭,只從披散下來的頭發間看著白雕影子先是拉得長長,隨後,極速縮短,直至成為黑豆大小,如同被光線吸吮。

這一雄一雌兩雕同一窩生,自幼就跟了人,極通人性,此刻牢記著自己的使命,與兄弟姐妹在空中打鬧玩耍,倏地沖線雲霄,倏地俯沖而下,迅乎電馳,又翻轉著,移上移下,似乎要爭個高低。

負責這一塊的金雕聽到單調的翅羽震動聲,過來看一眼後,就懶懶地別開腦袋,放任了。

那對白雕打著鬧著,飛到金雕附近,雕唳聲聲,不知它們吵了什麽,其中一只白雕竟猛然沖向金雕,金雕一時不察,真讓它啄下一根羽毛。

金雕一怒,爪子狠狠給了白雕一下,自翅根撕到胸膛,雕的哀聲驚散了行雲。

另一只白雕沖金雕叫,似在哀求,金雕身負斥候使命,懶得與沒開靈智的獸類計較,只拿翅膀一拍,見白雕傷口裂開,方滿意地繼續巡邏。

白雕如星流墜落,另一只白雕沖去負起它,搖搖晃晃掠到斜坡上空,從陰面低落下去。

早等待在那兒的郭靖沖了過去,抱住白雕,又是心疼又是自豪,白雕溫順地蹭了蹭他,從喙中吐出一根金雕羽。

林稚水認真記住雕身上的傷口痕跡,才調動靈氣,給此刻屬於文字造物的雕療傷,“好雕兒,改天給你們寫幾條大魚,慰勞慰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