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第3/3頁)

“你剛才不是說自己前塵往事盡忘了嗎,”他意興闌珊地問,“原來你還記得蝶死夢生的真正含義?”

徐霜策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從剛才起我就一直在想一件事,我到底是從何時開始認定自己就是北垣的?”

“……”

“我第一次認為自己是北垣,是因為在滅世之戰中看到了那個黑衣銀劍、沖出天門,不顧一切斬向宣靜河魂魄的天神。我對他的憤怒感同身受,但實際上他憤怒的是滅世兵人被毀,我憤怒的是鏡仙因為幫宣靜河擊回雷劫而受了傷,兩者根本就不是一回事。”

“第二次加深這個印象,是因為在宴春台聽柳虛之提起鬼太子迎親的傳說,北垣上神剛愎傲慢、冷酷無情。但實際上傳聞多有不實之處,因為一位企圖滅世的神明不管他本身性格如何,民間都只會流傳他冷酷無情,不會有其他任何評價。”

“最終真正一錘定音的,是我生來殺障深重,與北垣上神程度相當。”

徐霜策望著應愷,尾音有些不穩:

“所以現在你能告訴我,為什麽你的殺障會轉移到我身上來了嗎,北垣上神?”

無形的巨石在半空中砸出千仞巨浪,仿佛整整過了上萬年,才恢復窒息般的死寂。

應愷終於回過頭,平靜地看著他:“你已經忘了,東天。”

“我被貶謫下界時,你對宮惟說,想放棄神位下凡來與我互換命格,好幫我化解對世人無法磨滅的殺障與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