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令主都有些可憐自己了,為了順利洞房,真是煞費苦心。(第4/5頁)

先親一下,這個他知道,要循序漸進,不能太毛躁。璃寬茶以過來人的身份傳授過他經驗,當你沒有太大把握的時候,一定要慢,邊實踐邊學習。如果你的娘子不是老手,她會覺得你的慢貼心又溫情。她會和你一起感受每一個過程,你的一點點進步都會讓她驚喜,反正她和你一樣沒見識,你怎麽做她都不會嘲笑你。

令主深吸了口氣,一邊回憶乾坤鏡裏的畫面,一邊把唇印在她的唇瓣上。她可能因為露天沒遮擋,還是有些放不開,他嗡噥著:“放心,別人望我隔山海,就算長了對萬裏眼也不頂用。你可以盡情賞月,月亮裏的人看不見你。”

他的嗓音低啞,不為那火熱的唇,單是他綿密的氣息和惑人的聲線,就把她心底的一叢易燃物點著了。

那雙狹而秀的眼睛變得彎彎的,眸中有星辰點點。話是不說了,手卻擡起來,瀟灑地打了個響指……空中縱出一盞金色的芒,像孩子玩的水漂,瓦片在深藍的天幕上跳躍著,一簇接一簇碎光四濺,向遠方奔跑開去。然後沉寂,靜靜的,消失於廣闊的天宇。不信就這樣結束了,無方屏息等待,心裏默默念著。再看他,他依舊微笑,拉下她的手,在她指尖親吻。親到第三根的時候,消失的光終於回來了。忽地引出漫天的霓火,轉瞬迸發,仿佛將中陰鏡海倒扣過來,紅蓮在天頂生根,向下盛放。每一片花瓣打開時,都發出簌簌的聲響,花枝搖曳,搖下數不盡的流螢一樣的金芒,落下去,把九州都點亮了。

無方驚艷一嘆,這場景實在宏大震撼。不單她,她聽見長安城中呼聲一片,鼎沸的人潮,把夜都吵醒了。

他的注意力不在天頂,全在她身上。她看奇景,他便看她。曼妙的身軀浸泡在柔艷的光裏,美得如此令他心悸。指尖移過來,虔誠而敬畏地蓋上去,他輕輕微笑,“娘子,我們的婚禮普天同慶。”

她仰身而臥,眸中水光瀲灩,蓮花開在她眼底。她轉過視線來,擡手撫撫他的臉,醉心美景,便心甘情願停留下來。她閉上眼,艷紅的光把黑暗渲染得分外旖旎。一彎雪臂在他肩上松松搭著,他很聰明,也懂得鉆研。大概有了最新的發現,無方只覺自己在他手中掙紮、扭曲,靈魂也浮起來,一浪天,一浪地,最後只余浩大的酸麻和驚悸。

白準的愛,是細水長流,流過她的心尖,流向四肢百骸。他輕輕覆上來,朦朧裏見他一臉羞怯,牽著她的手說:“讓你見識一樣好東西。”

他躺在她身畔,溫順地靠過來,拱在她懷裏。那好東西乍然落進她手中,燙手山芋似的,想丟,卻又舍不得。她紅著臉細細揣摩,揣摩出了他一連串的倒吸氣。

“這個……”她靦腆地笑著,兩手珍而重之合起來,“和我想象的不一樣。”

令主如同置身水火,牙關叩得哢哢作響。像小孩子呈交課業,準備迎接驗收了,心情之忐忑,比當初上幹戈台還要緊張。

“你想象的是什麽樣?”他吞聲說,難耐地扭動,“我快死了……我要不行了……”

怎麽就要不行了呢,無方縮了縮手,有些猶豫。她是學醫的,雖然沒見過活體,但對構造大致有了解。飛禽走獸,乃至凡人,雖各有差異,但萬變不離其宗。她還記得當初麓姬帶著偶人來十丈海,那偶人從上到下她都查驗過,查到那裏時還納悶,這個似乎和一般的不一樣,原來出處就在他這裏。

麒麟的銳器,器形獨特,能巨能細。偶人不過空長了個形,精髓差遠了,所以胖大的令主讓她狠吃了一驚……這傻乎乎的人,論起長處來,絕對獨樹一幟。

唉唉,這樣的夜,這樣的情兒。她挑起他的臉,吻吻他的唇角,“接下來該怎麽辦,你知道嗎?”

令主抖擻起了精神,他想了一萬年,溫習了好幾個月的步驟,再說不知道豈不讓她笑話死了?

電光火石可以預見,是他的右臉挨了一巴掌,直接打出了他兩眼金花。他嗚地一聲捂住了臉,“娘子,你幹嘛?”

無方氣得嘴唇亂哆嗦,“白準,你到底會不會!”

令主感到冤枉,“我會啊,不是好好的嗎,可你又打我……”

他兩眼含淚,光溜溜坐在瓦楞上,看著可憐又可氣。無方很兇,“那是好好的嗎?你真覺得沒問題嗎?我好想踹你下去……你居然還有臉哭?”

令主把兩邊臉頰都捂住了,“你打我還不準我哭。”

她氣湧如山,恨不得一把掐死他。見他抽泣得興起,自己屁股又火辣辣地痛,越想越委屈,合起衣襟也哽咽起來。

大喜的洞房過程,最後怎麽變成了這樣呢?月色下新婚的小夫妻並排坐著,各自哭得都很傷心。令主哭自己的男性自尊受到了打擊,無方哭遇人不淑,這個傻子要坑她一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