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白辭的過去(第2/3頁)

“悟。”

一個字,像一朵花一樣綻放。

有光,同時在二人眼中亮起。

這時,走廊的門打開,衛宮士郎的聲音響起。

“白辭,我找到父親的遺物了!”

他探身,亮了亮手中的筆記,然後震驚地呆立當場。

莫名的殺氣突然釋出。

白辭無措了一下,隨後故作鎮靜地收拾局面,與五條悟對視一眼,示意他把摟著腰的手松開。五條悟笑嘻嘻地,看著白辭低垂的眼角,還是松了手。

然後,他從五條悟身==上下來,即刻站起身,握拳抵唇低低咳了一聲,迅速走到衛宮士郎身邊,喚道:“士郎,找到切嗣爸爸的筆記了嗎?”

“啊……哦找到了,找到了。”衛宮士郎回過神來,趕緊打開筆記翻給白辭看。

整個過程,他眼觀鼻,鼻觀心,始終不敢看二人一眼。白辭接過他手中筆記,翻了翻,時隔多年,再次看到衛宮切嗣的筆記。

蒼勁有力,力透紙背。他的書法學了五條悟的飄逸,但幼年時期,曾經學著衛宮切嗣的字跡,希望成為他那樣關懷他人的好人。

小孩子白辭眼中,大抵只有好人與壞人之分。

“好人嗎?”衛宮切嗣苦笑一聲,然後低頭咳嗽。

他身體從來不大好,早早逝去,沒有留下什麽在世間存在的痕跡。到了現在,白辭才知道,衛宮切嗣有個女兒,叫伊莉雅。

而且從伊莉雅懂魔法這點,白辭猜想過切嗣爸爸從前也是非常人世界的一員。只是,他已經身在黃泉,很多事,便是塵歸塵,土歸土了。

切嗣爸爸的日記,寫到了白辭。

“X月X日。今天,白辭生病了,高燒。最開始,便有點苗頭,然而他始終隱瞞著,強撐著,躲避著我,甚至還陪著士郎去院子裏吹冷風,並堆了雪人,最終病倒,高燒三十九度三。

“大雪天,我抱著他去了醫院,他嚷嚷著要回家。問他為什麽,他說,如果要死,也要死在家裏。等他燒退許多,才帶著他和士郎回了家。

“為防傳染,士郎單獨睡了一間房。趁著白辭熟睡,替士郎裹好被子,再去照顧他。屋子裏的小孩已經醒了,大睜著眼望著天花板,聽到推門聲也不動。原本要求的講故事,也不要聽了。

“我也是第一次當兩個小男孩的父親,不知道這與照顧小女孩時,有什麽不同。或許,本來就沒有不同,他們都是同樣稚嫩無辜的生靈,是我們這些大人讓他們被迫接受所謂無常的命運……

“最後,在我關燈時,躺在被窩裏的白辭小小聲地說,切嗣爸爸,我不是想死,只是,不想被拋棄。我恍然明白這孩子在醫院的任性。那並不是任性,而是我們這些大人做出的決定而造成的不安。”

白辭沉默地翻著日記。

衛宮切嗣說的這件事,他只依稀記得,自己那時候七八歲,被養父夜蛾正道送往衛宮家,然後某天發了高燒。

那只是個很尋常的生病,萬萬沒想到切嗣爸爸把整件事記掛在心裏,寫進了日記裏。

他抿緊唇,翻著日記,看到衛宮切嗣最後的筆記裏,寫到關於自己眼睛的詛咒。寥寥幾個字,失望之下,白辭沒有抱有太大希望。

“白辭的眼睛,與琉璃眼、亡靈之海相關。”

琉璃眼,多出來的線索!

默念著“琉璃眼”,白辭忽然意識到自己的小名琉璃有所引申的含義,他靈光一閃,“哥,琉璃這名字,到底是誰給我起的?”

他小名琉璃,自小由夜蛾正道五條悟叫到大。小時懵懂,問過養父夜蛾正道這名義的來意,他卻引用某佛書上的原句,表達美好的意義。

“願我來世,得菩提時,身如琉璃,內外明澈,凈無瑕穢。”

希望我下輩子,經歷生死輪回大徹大悟明心見性之時,身體能夠像是琉璃一樣,從內到外都非常明澈,沒有任何的瑕疵和汙穢。

當年的小白辭便問過,為什麽要來世?

如果是對一個孩子的祝願,不該是今生今世?

後來,問題不了了之。這麽多年,白辭在成長,卻忘了追溯這個小名的來因。

五條悟走過來,看了看筆記上所說的,支頤道:“不是夜蛾校長?”

“不是。”白辭搖頭,“老頭子他沒法解釋這小名。”

“那這不很簡單嗎。”五條悟毫不思索地答道。然後,看向白辭,沒有說話。

說著“什麽”,白辭擡頭看著他的表情,突然懂了。

多年來,白辭心中那一片陰霾的烏雲,被風吹散。

半晌,他木然地開口道。

“琉璃這名字……來自於我的父母。”

·

戴著墨鏡的白辭,癱倒在走廊,動也不動,宛如鹹魚。

廊檐外的碧空,此刻被墨鏡的光遮住,灰蒙蒙的一片。鼻梁上架著的墨鏡,被人用手指撥了撥,白辭擡手啪的一下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