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我有一個朋友(第2/3頁)

“白辭前輩,你這是在幹什麽?”

望過去,門外立著找來的伏黑惠。

他眼中不可置信,儼然只聽進到吉岡靜最後的那句話。

·

醫院外,奶茶店。

白辭啜了口珍珠奶茶,望著對面坐著的後輩伏黑惠,依舊偏著頭,不肯理他。

解釋起來很簡單。但是,白辭不想解釋。

他慢條斯理喝著奶茶,吩咐道:“既然你找我了,麻煩帶話回去,告訴夜蛾老頭子,我這兩天辦完事就回校。”

用手捏著吸管邊緣晃了晃,白辭“啊”了一聲,想到補考:“補考的日期好像過了吧?我算是延畢了。”

語氣裏沒有很在乎。他不靠咒術高專這張文憑吃飯。

在學習不喜歡的東西,與延遲畢業的兩個選項之間,他隨性選擇了自己的道路,也承擔了後果。想到這點,伏黑惠覺得荒謬。

什麽樣的因,種出什麽樣的果。白辭這人,種下的種子,又會結出什麽樣扭曲的果實?

“……正常人會用孩子威脅父母嗎?”他問。

“我們是咒術師,不是正常人。”白辭答得坦然,“咒術師這種人,只有瘋與更瘋的區別,早就失去了正常的資格。”

伏黑惠閉上了嘴。他明白白辭無須向自己解釋。

“咦?”白辭倒詫異起來,“你居然不像他們喋喋不休地妄圖我改正啊?”

伏黑惠看了他一眼,頭又扭過去,“那沒有用。”白辭的惡劣個性跟五條悟一脈相承,是他解決不了的大麻煩。

“哦”了一聲,本打算喝完奶茶就撤的白辭,反而以手撐臉,仔細看了看這個後輩。然後,感慨道:“你跟那些人,不一樣嘛。”

“因為身份長相能力的緣故,總會有人對我有莫名期待。有只見一面的男人告白,沒說完我就讓他滾了。很沒有意義,你懂吧?”

“我不懂。”伏黑惠不予評價。若說懂,便是更深感受到白辭個性的惡劣。

“表白蠻肉麻的,什麽‘你如初雪般純潔’,什麽‘你對我笑了一下,一定是喜歡我才這樣’,更有‘你這輩子拿刀,便是在廚房,為我做飯的時候’之類的癡話。

“我直接了當地告訴他,我這輩子拿刀無數次,回回見血封喉。他就被嚇得屁滾尿流。”

“那只是個普通人吧。前輩想要說什麽。”伏黑惠說道。

他頭偏過來,看著白辭了。

白辭捏著吸管攪動奶茶,看著他,聳了聳肩:“諸如此類的事,總是有的。那些人喜歡的是想象中的白辭,卻要真實的我回應他們自己虛無的期待。”

不知怎地,白辭語氣越是無謂,伏黑惠越是盯著他看得認真。

他突然對眼前的這個白辭前輩,有了探索的願望。

“所以,前輩想要說明什麽。”伏黑惠問。

白辭攪動著奶茶,出神地想了一會,墨藍眼睛盯著某處沉思。奶茶店裏,隔壁桌的兩三女高中生不斷往這邊瞟,伏黑惠大概明白白辭的意思了。

白辭本身過於出眾,從背景到長相,無不受到眾人矚目。所有的傾慕與期待,某種程度上,是詛咒,讓眼前的人負荷著尋常人更多的東西。

“其實我想說,”白辭吸了一大口奶茶,“管他們去死,自己爽最重要。反正早晚幻滅。”

“……”

“前輩,難道不是該升華下主題?”伏黑惠木然道。

換來白辭大大的詫異。

“伏黑,我剛才便在升華主題——做自己。這是個多麽高尚的人生命題!”

“哪怕人們因為幻滅而消沉,產生更多詛咒?”伏黑惠道。

人類負面的情感產生詛咒,詛咒產生鬼怪,而咒術師則是對付一切詛咒的職業。

“祓除好了。”白辭不以為意,“我很強。”

伏黑惠啞然。這種超凡的自信,跟五條老師真的是一個路子上的。

當夜。

伏黑惠在日記上寫道:“那家夥,是個徹頭徹尾的人渣。

“本來我想這麽說,但很慶幸,他不是。”

擱下筆,他看了眼擱在桌上的紅色千紙鶴,帶著不尋常的咒力氣息。然後想起白辭的話:“這是吉岡優子的一段記憶,你看看吧,因為這是她存在的痕跡。”

最終,伏黑惠拆開了千紙鶴。

·

兩日以後。

五條悟歸來。伏黑惠敲開了他辦公室的門。

“喲,是惠。”五條悟熱情招手。伏黑惠一眼看出來,五條悟坐著的那張椅子是巴塞羅那椅,價格不菲。

辦公桌上一水的奢侈品,從珠寶到手袋再到葡萄酒。以伏黑惠的眼力,只認出其中阿瑪尼手表,古馳包,以及,一把疑似法拉利車鑰匙的鑰匙。

鑰匙上貼著法拉利的標簽,高高立起的黑色駿馬。男孩子,總是對車子有點興趣。

伏黑惠再次瞟了一眼,然後被自己老師無情重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