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自己嚇自己 不聽不聽王八念經!……(第2/3頁)

顧勁臣讓屋子裏的大丫頭出去跟外面等候的兄嫂們說一句請回,又叫小廚房的暖胃粥還有清爽的甜腌蘿蔔都擺上羅漢床,最後散了周圍伺候的下人,自個兒抱著顧珠小朋友坐在他盤起的腿上,端著小碗給小家夥喂飯。

顧珠對此習以為常,靠在爹爹的胸膛就一會兒捏捏爹爹的袖子,一會兒伸手去捏甜腌蘿蔔吃,蘿蔔長得跟上輩子不太一樣,小小的一根,細長細長的,他吃的這種腌蘿蔔大抵是小廚房的廚子精心準備過的小菜,端上來是很精致的一小碟子,每根蘿蔔都只取其中心那一點點來吃,還雕了精致的形狀,全是鯉魚的模樣。

顧珠一口一個,嘴巴裏塞得滿滿當當,吃到一半,聽見爹爹問他:“怎麽說要節約呢?”

顧珠卷長的睫毛顫了顫,約莫十秒後才把嘴裏的飯飯咽下去,嘴角沾著一粒米,回頭求證似的對爹爹坦白說:“我聽說家裏欠了舅舅好多錢,也不知道要還到什麽時候去,所以以後還是節約一點好了。”

顧家五爺眉目雖是長在一張圓臉上,卻能清楚的讓人瞧出眉宇裏的英氣,聽見家中小家夥如此說,第一時間先是笑,隨後才好似套話一般問:“誰跟你說這些的亂七八糟的?”

顧珠咬了咬下唇,幹脆道:“謝崇風。”

顧珠說完,就聽見大餅爹輕笑著否認:“那是他瞎說的,他不是我們顧家人,平日裏也只是在外面南來北往的為朝廷辦事,我們家的事情,他哪裏知道?對了,他人呢?”顧勁臣只問謝崇風人在哪裏,是死是活總要找到才行,至於綁匪還有他家寶貝珠珠被擄走後都發生了什麽,顧家五爺一概不問,不是不想知道,他比任何人都想要知道,知道了,才好為他的珠珠出氣。

“爹爹找到你的時候,就只看見你跟尉遲家的那小子一塊兒暈在草堆上,四處有不少打鬥的痕跡,卻不見任何一個人,那謝崇風是跑了?”顧勁臣像是好奇才問。

顧珠心裏存著當媽的大秘密,一時半會兒不知道該不該跟爹和盤托出。

顧勁臣見小家夥猶豫,十分熟練的便掐著嗓子,掩面扮委屈,學著那戲台子上的秦香蓮就哭上了:“好哇,你這小東西,有什麽事情是不能跟你爹我說的?從前明明連尿床都跑來跟我說,現在倒好,出去一趟,就跟不要你老父親了一樣,你說,你想幹嘛?”

顧珠曉得爹是假哭,卻也聽得出來話裏的真心,一時心軟,老老實實什麽都交代了出去:“我只是怕我說了,爹爹不信。”

顧家五爺收拾自家小家夥那叫一個收放自如,聽小家夥漏了口風,便收起方才的戲,正色道:“這世上誰說話爹爹我都可能不信,但珠珠你就算說天上住著鬼,地下住著神仙,爹都信你。”

顧珠被這話哄得怪開心的,卻又莫名想到尉遲沅的話,不免脫口兒出道:“那爹爹為什麽不像尉遲沅的大伯他們那樣,從小就跟我講長安的事情?尉遲沅說像咱們這樣的人家,最要緊的就是關系來往,從前我還道他比我傻,現在卻輪到他說我一問三不知。”

雖然顧珠之前自我安慰,大餅爹是心疼他,曉得他夢想就是當一條鹹魚,所以從不讓他去操心任何問題,又篤定一輩子讓他榮華富貴,所以也不必讓他曉得人情往來,可……顧珠還是想要親口從大餅爹口中知道……

“我甚至不知道義王,還是尉遲沅跟我說,我才曉得娘有這麽一個哥哥的。義王之子叫秀德對嗎?尉遲沅還跟我講,秀德去年被砍頭了……爹,你知道這件事嗎?聽說秀德死前,還對舅舅、老相爺不敬,我當時該寫信慰問舅舅還有娘的,結果全天下都曉得,就我不曉得。”

顧珠還說:“對了,今日我被綁走的事情,可千萬不要叫娘親知道,不然她在長安見不到我,平白擔心一番,我心裏也不好受。”

顧勁臣就這麽靜靜地聽著懷裏的孩子張口閉口都是遠在長安的那個女人,放到往日,他定然是能夠配合他的寶貝珠珠,維持一下小孩子心中對娘親的親近心情,可現在是什麽時候?

是他的顧珠死裏逃生的日子!指不定此時背後又是那毒婦的手筆,他居然還要維持毒婦在珠珠心中的形象?!

顧珠見大餅爹沉默了好久都沒有說話的意思,心裏不免沉了下去,亂七八糟地頓時有些慌,懷疑自己是不是哪句話說的不對,也懷疑大餅爹是不是當真故意把自己養廢掉,畢竟大餅爹從前聽說是很厲害風光的,自己猜中了?不然為什麽爹不說話?還一副冷淡的表情,讓他害怕……

顧珠這世上,最最親的人,除了大餅爹,沒有第二個,倘若大餅爹真的是故意把自己養廢掉,那麽是不是說明大餅爹不如他想的那樣愛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