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有朋自遠方來(第3/4頁)
“娘怎麽教你的?外面的男人沒一個省油的燈,讓你機靈些,別被人占了便宜,你倒好……”
祝滿枝已經快二十了,但此時此刻,還是變成了哭哭啼啼的小丫頭,跑到房舍下,眸子裏滿是淚光,看著上面多年沒能重聚的父母,聲音哽咽說著話,卻聽不清說什麽。
許不令表情十分僵硬,調戲女朋友,被一圈長輩撞見,那滋味可不是一般的尷尬。
許不令硬著頭皮,當作方才什麽都沒發生,快步來到房舍下面,擡手一禮:
“大舅,兩位伯父,伯母,你們什麽時候到的?”
房舍上方一陣清風拂過,三位名震四海的宗師,穩穩當當落在了許不令身前。
陸百鳴眼中帶著笑意,拍了拍許不令的肩膀上:
“本來我和厲樓主,謀劃著在你打江南的時候起勢,從後面端了宋家的老巢,不過打著打著,就沒我們啥事兒了。前幾天你破了廬州,天下局勢已定,杭州的世家都跑光了,我們等著也沒意義,便帶著打鷹樓殘部,過來與你匯合,剛剛才到,不曾想就撞見了你欺負人,唉……算了,我這當舅舅的,估計也管不了你。”
許不令表情一僵,打了個哈哈,目光轉向厲寒生和祝六:
“兩位伯父,你們傷勢如何了?”
厲寒生搖了搖頭:“傷筋動骨,好不了那麽快,行走無礙罷了。就是祝六,手不靈活,以後很難用劍了。”
陸百鳴作為前任劍聖,明白一名劍客不能用劍,是多痛苦的事兒,眼中露出幾分可惜。
祝六性格開朗,對此倒是沒什麽傷春悲秋:
“我本就是江湖一浪子,習武只為報仇,宋家滅了後,也用不上劍了。”
許不令打了幾聲招呼,又擡眼看向房舍上方的郭山榕:
“祝伯母,晚輩方才失禮了,和滿枝只是鬧著玩,您別多心才是。”
祝滿枝情緒太激動,眼淚兒止不住地往下滾,瞧見周邊都是長輩後,又強壓下了思念情緒,紅著臉小聲道:
“娘,這位是許公子,我……我那什麽。你別怪他了。”
郭山榕叉著腰,用很丈母娘的眼神掃了許不令幾眼,輕聲道:
“我教訓滿枝,沒說你,你和他們仨聊就是了,別管我們娘倆。”
許不令輕輕笑了下,知道嶽母大人介意他方才調戲滿枝的事兒,也不好瞎客套,轉身送三個長輩往帥府走去。
祝滿枝也想跟著走,可轉眼瞧見娘親站在房頂上不動,皺了皺眉:
“娘,你怎麽不走啊?”
郭山榕眨了眨眼睛,沒有說話。
祝六倒是想起了什麽,回身躍上房頂,提溜著郭山榕的後衣領,又落了下來。
?!
許不令聽見動靜,都不敢回頭看,強自鎮定,做出冷峻不凡的模樣,和陸百鳴閑聊,但明顯能聽到後面傳來拳打腳踢的聲響:
“你這混人,誰讓你獻殷勤的?晚輩看著呢,就不能走遠了等我自己下來?”
“摔著怎麽辦……”
“這麽丟丟高,我怎麽摔?”
……
祝滿枝臉色漲紅,縮了縮脖子,只當不認識這娘親,快步跑到了許不令的身後,做出乖乖女的模樣,跟著行走……
……
下午時分,帥府的客廳之內,高朋滿座。
聽聞東海陸家的家主來了廬州,樓船上的陸紅鸞肯定是坐不住了,雖然彼此沒有血緣,但肅王妃可是陸紅鸞義結金蘭的姐姐,兄長到來豈能不見個面,當天就在寧玉合的護送下,來到帥府之中,見面就叫了聲‘大舅’。
說實話那場面,十分的尷尬。
陸紅鸞臉色窘迫的都不敢看人,一直坐在許不令的身旁低著頭,連話都不怎麽好意思說。
許不令其實也比較尷尬,和祝伯母介紹過來的姑娘們,一直都是:
“這是我內人,伯母叫綺綺就好,這是我內人,伯母叫湘兒就好,這是我內人……”
聽得大舅陸百鳴,都不太想認他這個親外甥。
郭山榕性格和滿枝差不多,本來還能保持長輩的姿態,聽著聽著眼神就怪異起來,斜眼看著小滿枝,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
祝滿枝本是人來瘋的性子,在爹娘歸來後,倒是變得老實巴交起來,端茶倒水逢人叫叔伯,看起來比松玉芙都賢惠。
當然,一大家子人,也並非每個人都開心。
厲寒生獨自坐在椅子上,論身份肯定不會受冷落,但眾人談笑間都沒插話,只是獨自喝著茶。
許不令坐了片刻,發現寧清夜一直未曾露面,便起身和眾親眷打了聲招呼,來到了後宅。
後宅垂花門處,陳思凝也跑了出來,墊著腳尖觀望,顯然對前面三個名聲大破天的江湖梟雄很向往,以前在漠北也見過祝六和厲寒生,但此時家族聚會,她沒個正兒八經身份,有點不好意思湊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