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節 痋術(第2/2頁)

倒完最後一點藥水,老巫師讓阿力托著楊胖子的後背,輕輕拍打,幫助藥力散發,這才對劉九會長和老陳頭說道:“不是蛇蠍之毒,是痋術(téngshù)的痋毒!”

“騰術?”

劉九會長不解其意。

老巫師用食指蘸了蘸方才碗底薄薄一丁點水漬,在竹床邊寫了個字。

病字頭“疒”,加上一個“蟲”,合起來便是一個痋,音同騰。

老陳頭緊張的問道:“痋術是什麽術?胖子有救嗎?”

兩人相識一場,他也不願意看到這個胖子命殞在湘西古寨。

老巫師的臉色並不太好看,緩緩道:“痋術、蠱和降頭共稱為南方三大邪術,他能不能活下來,就看這兩個小時了。”

突然發現有人使用痋術,而且是針對無辜者使用,這已經是犯了巫道的大禁忌。

來者不善,善者不來,意味著苗寨要有麻煩了。

老巫師轉頭對苗家漢子阿力說道:“通知所有人回寨,馬上!”

“是!”

苗人阿力立即拿出手機,開始挨個兒打電話。

劉九會長這邊也安排人打電話,群發短信,通過微信或QQ通知所有人緊急返回。

整個苗寨開始忙碌起來,寨內中央的高樓上,直徑約一米的大鼓被重重擂響,平時只有在逢年過節或重大事件才會響起的如雷般鼓聲回蕩在群山之間。

邪術,為世人所不容之術,痋術、蠱和降頭既被稱為邪術,同樣也屬於巫術的範疇。

苗家巫師們即使學會了,也不會輕易示人,更不會用來隨隨便便的傷人,除非師出有因,不然將遭到其他巫師的共討,絕無任何商量的余地,這是巫道的大禁忌。

連苗家大巫師都感到棘手,意味著對楊胖子使用痋術的家夥用心險惡,根本就是肆無忌憚,或許這才是剛剛開始。

數分鐘後,遠方又響起悠長的號角聲。

古寨飼養的水牛在老死或宰殺後,它們的牛角都會被取下來並精心炮制,作為示警之用。

最古老的牛角已經有三百多年的歷史,如今依然可以正常使用,只不過在精心保養和打理後,專門供奉在老巫師居住的地方。

就像天然號碼一樣,每一個村民都可以準確分辨出號角聲是屬於哪一支牛角的。

有時候甚至可以作為短距離的彼此聯絡,用來傳遞一些簡單的信息。

苗人漢子阿力支楞起耳朵傾聽了片刻,立即肯定地說道:“是阿彩!”

“得把那個用痋術的巫師找出來,寨子裏只有我一個巫師,根本應付不過來!”

老巫師皺著眉頭,如今敵暗我明,他恐怕會陷入疲於奔命的困境,他從貼身的挎包裏拿出一只手機,撥了個號碼。

“吳佬官,我是龍乞康,我這裏有麻煩了,有人用痋術,你趕緊過來。”

說完不待對方回應,當即掛斷,又撥出另一個號碼。

除了對方的名字,通話內容幾乎沒有任何區別。

喪心病狂擅用痋術害人的巫師永遠是極少數,真要正面硬剛,老巫師絲毫不怵對方。

苗家的大巫師,可不止是聽起來很牛逼,而是真牛逼!

在連續打了四五個電話後,老巫師對劉九會長和阿力等人說道:“我已經請了援兵,所有人需要固守6個小時,就再也不怕那個放痋術的家夥。”

劉九會長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麽,小心翼翼地說道:“龍老先生,我們好像還有第二個巫師。”

“第二個巫師?”

老巫師微微一怔。

對方似乎說的沒錯,寨子裏除了自己,確實還有第二位巫師。

只不過以他多年的看人經驗,這位年輕的巫師恐怕是一把雙刃劍,既有可能讓當前的局面迎刃而解,也有可能會變得更加糟糕。

“他,他根本不是啊!”

對李大魔頭知根知底的老陳頭差點兒快要哭出聲來,特麽的什麽巫師?

還不是自吹自擂的玩意兒,一捅就破的牛皮,真要是攤上什麽事兒,絕對不會比當前的楊胖子好上多少。

“不是?”

劉九會長瞪大了眼睛,怎麽又不是了呢?

“嗨!還不是吹牛的!他給別人發一分錢硬幣當護身符,也就只有那些腦子裏缺根弦的非洲黑人才會當真,這能算什麽巫師?”

見紙終於包不住火,老陳頭只好一五一十的坦白從寬。

“啊!”

瀟湘省反封建迷信協會會長,“鬼手”劉九打死都不會想到,居然還有這個故事。

真是讓人哭笑不得的扯淡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