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第2/3頁)

裴徊光垂眼凝望著沈茴。他依著她給與回應,又不僅僅是回應。他總是能將沈茴的身體伺候得無微不至。

裴徊光的目光落在桌上的酒,細細思索沈茴從何時開始飲酒。

——自從那日在茶水攤見過那對小夫妻。

他以為的無微不至,對她而言當真是無微不至?裴徊光冷眼睥著沈茴蹙眉合眼的旖容,聽她唇齒間發出的細微聲喘。

她要的只是這些嗎?興許,她想要的是與真正男子的歡好。他所不能給她的歡好。

裴徊光漆色的眸底漸次染上了紅色。

沈茴殘存的理智讓她想睜開眼睛,望一望此時裴徊光的模樣。她眼睫顫了顫,慢慢睜開雙眸。可是裴徊光先一步擡手,用微涼的手掌覆在她的雙眼,不準她看他眼底不正常的猩紅。

撲閃的眼睫柔軟劃過裴徊光的掌心,裴徊光手掌僵了一下。

沈茴忽然覺得很泄氣。

沈茴在裴徊光的懷裏睡著了。

裴徊光低著頭,他的雙眸又恢復了往日的一片寒潭漆色,不帶情緒。他目光虛置,沉默了一會兒,才抱起睡在懷裏的沈茴往床榻去。

沈茴剛一離開裴徊光的懷抱,不太舒服地嗯哼了一聲。裴徊光面無表情,用蜷起的指背敲了敲沈茴的臉頰,低聲說:“讓你再喝那麽多酒。”

沈茴吸了吸鼻子,委屈地嗚哼著。

裴徊光彎腰,湊過去拎著她的耳朵尖,將輕淺的聲線送進她的耳朵:“娘娘折騰什麽呢,嗯?”

裴徊光只能從沈茴口中隱約聽見一個“失敗”。

他用微涼的唇角蹭了蹭沈茴的耳朵尖,聲音放軟,誘著逼問:“什麽失敗了?”

“美人計……”

沈茴整個小眉頭都揪了起來。耳朵好癢,她不舒服地躲。

裴徊光嘖笑了一聲,陰陽怪氣:“娘娘覺得美人計失敗了?娘娘還想怎麽樣才算成功?咱家把自己的腦袋砍下來雙手捧給娘娘當球踢,在娘娘眼裏才算成功?”

沈茴紅紅的小嘴微微張著,睡得漸酣。

“嘖,熊心豹子膽的小東西。”裴徊光剮了她一眼,熄了燈,放下床幔,在沈茴身邊躺下來。

沈茴委屈的細小聲音忽然飄進裴徊光耳中。

“怎麽才能讓他更快樂些呢……”

裴徊光整理被子的動作頓住。半晌,他重新整理好被子。在一片漆黑裏,他轉過頭,望向身側的沈茴。

原來她飲酒、換妝,是想換個微醺嫵媚美人的風格,來……取悅他嗎?

裴徊光的眸色柔和下來。他用指背動作輕柔地蹭蹭沈茴的臉。

傻孩子,不可能的。

男歡女愛的欲,裴徊光不知道別的閹人是否有。

於他而言,從未有過。

裴徊光拉起沈茴的手,攥在掌中。他在一片漆黑裏,凝望著酣眠的沈茴。

傻孩子,若你不覺得遺憾,就好。

不過……

裴徊光眸色漸次濃暗下去,帶著點瘋癡。他拉著沈茴的手,輕輕啃咬她白軟的指尖。

傻孩子,就算你遺憾,也得給咱家忍著。

要是你忍不住去找別的男人嘗鮮,看咱家怎麽把你身上的小骨頭敲碎成千萬塊,再一塊塊嚼碎了吃進腹中。

裴徊光啃咬的力道逐漸加重,睡夢中的沈茴覺得疼,她哼哼兩聲,擰著眉頭把自己的手抽開,還不小心打了裴徊光的嘴。

裴徊光笑笑,舌尖舔了舔沈茴打過的唇角。

·

沈茴與裴徊光雖然是離開皇帝的船隊,可是一直保持著差不多的速度。到了三月末,皇帝船隊停靠在安昌城河岸。

安昌城是到關淩前最後一個落腳地。

皇帝船隊停在這裏時三四日後,沈茴和裴徊光也坐著馬車到了這裏。

此地繁榮不輸容陽,沈茴覺得正是給身邊幾個宮人挑選禮物的好時機。她不僅要給身邊的人挑選,更要給家人選禮物。

因為皇帝的船隊停在這裏,沈茴擔心宮人上岸采買東西時撞見,又在臉上貼了醜陋的疤痕,扮起了小醜妻。

沈茴和裴徊光去鋪子買了些糖果,才回裴徊光半個時辰前買下的新院子。螢塵在打掃房間,順年和順歲都不在院子裏,到街市買些全新的用具去了。

沈茴剛和裴徊光坐下,看見一個黑色的影子一閃而過,嚇了一跳。

裴徊光冷眼掃過去:“不會走路?”

東廠來的人臉色一白,直接跪下去了:“掌印恕罪。”

“說。”

見裴徊光沒有避諱沈茴的意思,稟話人才開口:“前日陛下遭遇了行刺。”

沈茴驚訝望過去,很想在心裏問一句:死透了沒?

雖然她曉得必然沒有。否則不會這樣太平。

皇帝遭到行刺,被人擋劍救下。為皇帝擋劍的人,是蕭牧。

“誰?”沈茴在心裏想著當是同名同姓的人。

可稟話人說的詳細,正是沈茴的表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