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第2/3頁)

沈茴拘謹地坐在床邊,望著裴徊光走進來。她試探著說:“掌印,今天晚上分開睡吧?我肚子痛呢,怕影響你也跟著睡不好呀。”

裴徊光在沈茴面前站定,居高臨下地瞥著她,問:“娘娘傍晚的時候說肚子疼得厲害,要咱家怎麽樣才能好來著?”

沈茴不吭聲了。

她坐著,裴徊光站著。她的目光自然地落在裴徊光的手上——空無一物的手。

沈茴愣了一下,才問:“戒指呢?”

她擡起頭來,睜大了眼睛望著裴徊光,再問:“戒指呢?”

她指著隔壁的方向,將一雙明眸瞪圓:“是不是被她偷走了?”

裴徊光默默聽她問了三遍,他望著沈茴的眼睛,忽然低低地笑了起來。

“你笑什麽呀。我問你戒指呢?”沈茴輕輕去推裴徊光,第四次問他。

裴徊光慢慢俯下身來,雙手撐在沈茴身側的床榻上。隨著他俯身的動作,纖細紅繩墜著的黑玉戒從他服帖緊身的殷紅衣襟裏滑落出來。

忽然出現的黑玉戒,在沈茴的眼前,輕輕地晃蕩著。

“娘娘的東西怎麽可能被旁人拿走?”裴徊光噙著溫柔的眸子凝視著沈茴,他擡手,修長瑩白的手指捏著黑玉戒,重新藏進衣襟裏。

“日後,別人連看都不能看一眼。”他說。

沈茴怔怔望著裴徊光的胸口,目光凝在他殷紅衣襟下,藏著黑玉戒的輪廓。好半晌,她才將目光不自然地移開。她將規矩放在腿上的雙手拿開,放在身側撐著床榻,不小心碰到了裴徊光的手指,她急急忙忙將手縮回來一點。她撐著床榻,身子慢慢往後挪,從裴徊光的籠罩下,向後逃開,一點點挪到床裏側,躺了下來。

沈茴心裏亂糟糟的,聽見裴徊光轉身去熄了屋內的燈。瞬間黑下來的環境,反倒讓沈茴稍微松了口氣。黑暗裏忽然又傳來裴徊光的聲音。

他在床外側躺下,聲音貼著沈茴的耳朵。

“嘖嘖,娘娘這緊張的模樣,也太像少女春心漾動了,還真把咱家當夫君了。”

沈茴硬著頭皮說:“接下來兩個月,大到性命安危小到吃飽穿暖,全要倚靠掌印。本宮自然要好好守著掌印。”

裴徊光用指背慢條斯理地磨蹭著沈茴的臉頰,沒有說什麽。

他對沈茴的回答一點也不意外,自然也沒什麽好說的。

一切好似,本該如此。

沈茴心裏亂得一塌糊塗。仿佛降了一場雨,又被動物的小爪子踩了個泥濘不堪。她將自己的心衣向上掀開一點。摸索著拉到裴徊光的手腕,搖了搖,嗡聲說:“小肚子疼。”

“好。咱家給蔻蔻親親就不疼了。”裴徊光摸摸她的頭。他果真湊過去親親她的小肚子,他頸上的黑玉戒滑落出來,落在沈茴的身上,帶來一絲他身上的涼意。

·

沈茴擔心自己做的月事帶不夠好,會半夜酣眠時再弄臟床褥。這一晚,她睡得不是很踏實。也不像往常那樣於深眠時會軟著身子小幅度地挪動磨蹭,反而是規規矩矩地,一整夜幾乎沒怎麽動過。

身邊睡的人規矩起來,像個“死人”了,按理說,裴徊光該睡得更安心些。

可,他反倒沒怎麽睡好。

他覺得,這可能是因為鼻息間總有著淡淡的血腥味兒。他總是對血腥味兒,極其敏感的。

一片漆黑裏,裴徊光睜著清明的眼眸。半晌,他探手進棉被,摸索了一下,輕輕一拉,將沈茴腰間系的月事帶解開了。

·

沈茴這一夜沒怎麽睡好,她在睡前告訴自己要早點醒來,免得再將床褥弄臟。她也的確醒得比以往早一些,天還沒大亮就醒了過來。

她在心裏告訴自己時間還早,不要吵醒身邊的裴徊光。她揉著眼睛,慢吞吞地坐起來,動作小心翼翼的,爭取不發出一點動靜來吵到裴徊光。

她揉了一會兒眼睛,才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這才發現床榻外側是空的,裴徊光並不在她身邊。

“這麽早就醒了呀……”沈茴呢喃自語了句,動作慢吞吞地掀開被子,想著要去隔壁盥室換月事帶。她習慣性地去檢查床褥,卻在見到床褥上的血跡時,瞬間清醒過來,困倦全無。

“怎麽又弄臟了!”沈茴前一刻還睡眼朦朧的迷茫眸子,慢慢睜大、瞪圓,滿滿不敢置信。

她慌忙去檢查,才發現系在腰上的帶子竟然不知道什麽時候散開了。

“怎麽會這樣……”沈茴快哭出來了。她再看一眼身邊空了的床榻,心裏好委屈。難道是因為她又把床褥弄臟了,所以裴徊光才嫌棄地早早起來?

沈茴眼前甚至浮現裴徊光黑著臉摔門出去的模樣。

沈茴沮喪地低著頭,呆坐了好一會兒,才紅著眼圈下了床。她不能再呆坐著,得把床榻收拾幹凈才行。

她低著頭,先走出寢屋,去隔壁的盥室,打算把自己收拾幹凈了,再回來收拾床榻。她悶悶走進盥室,發現盥室裏亮著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