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第2/3頁)

“娘娘鳳體比什麽都重要。”麗妃自然知道沈茴根本沒認真學過,只皇帝讓她過來,她是不得不來。她既來了,就算沈茴不學,她也不好立刻就走,只好待下去。

麗妃一向不喜歡和宮中的妃嬪相處,因為她曉得那些妃子是如何看她。尤其面前這位是最尊貴的皇後。她望著面前的精致點心,心想只好靠吃這些糕點磨蹭一下午。

“雖不能跳舞,麗妃可以教本宮些別的嗎?”

麗妃一愣,趕忙說:“娘娘太看得起臣妾了。是什麽事情難為了娘娘?”

沈茴彎了彎眼睛,說:“我瞧著你妝容一向精致,聽說不是宮婢描畫,都是你自己描的。想跟你學學。”

麗妃望著沈茴這張璞玉般完美的臉龐,心想皇後娘娘哪裏需要妝容點扮?想了想,她實話實話:“臣妾那些畫法恐怕不適合娘娘,娘娘適合清淡雅致些的畫法。”

沈茴便起身,親自去拉麗妃往梳妝台去。

麗妃望著沈茴拉著自己的手,一時有些懵怔。她半晌才知道,那份陌生的懵怔叫做受寵若驚。

明明上午還晴空萬裏,半下午忽然起了風,緊接著就開始降雪。無風時落雪不冷,伴著風的雪才是真的凍人。

麗妃趁著雪還不大離開了永鳳宮。

麗妃走了沒多久,沈茴派去滄青閣盯著的人過來回話——掌印回宮了。

沈茴望著銅鏡中著了妝容的自己,理了理雲鬢,吩咐:“去取那件最厚的鬥篷。”

她轉過身來,露出一張初荷待綻的嬌艷容,眉心一點朱砂鈿神女淚般灼目。

沈茴穿戴好,本來已經邁出了寢殿,忽然又折了回去,也沒用宮婢伺候,自己重新換了衣服,乘坐鳳輿往滄青閣去。

沈茴坐在鳳輿內,涼風從鳳輿邊角間漏進來,仿佛無孔不入似的。聽著外面的風雪越來越大,沈茴垂著眼睛,安安靜靜地端坐著。

到了滄青閣,迎上來的小太監很臉生,已不是之前的那個。

“掌印剛回來沒多久,眼下不是在六樓就是七樓。”小太監唇紅齒白,看上去只十五六歲的樣子。

聽了這話,沈茴忐忑一路的心,忽然就安了。

——裴徊光知道她會主動過來。

沈茴如上次一般,讓燦珠在一樓等著,獨自沿著環形的木梯一層層往樓上去。涼風吹拂,吹得她小腿微涼。

裴徊光在六樓。

他回來之後沐洗過,換了一身雪衣,懶散坐在書壁前的一張扶手椅上,膝上放了一卷書冊,打發時間地翻看著。

他在滄青閣的時候,大多都在六樓的書閣翻看書冊典籍。即使這裏所有書冊,他早已倒背如流。

沈茴站在門口,遙遙望著他。她垂著身側的手莫名攥緊了衣角,來時做了那麽多心理準備,當真來了這裏見到他,竟還是有些緊張。

裴徊光擡眼望過來。

隔得有些遠,書閣裏燈光昏黃。他望過來的眉宇不甚清晰,沈茴亦看不清他的眸色。

她說:“掌印,陛下要處死本宮。”

裴徊光低笑了一聲,問:“娘娘犯了什麽死罪?”

沈茴沒答話,她解下身上厚厚的鬥篷,掛在門口的衣架上,然後緩步朝著裴徊光走過去。沈茴無比清醒自己準備去做什麽。

每走一步,他陷在斑駁光影裏的五官越是清晰一分。

“娘娘這個時候不是應該在梳妝打扮準備侍寢嗎?怎麽到咱家這裏來了?”

“侍寢是下策。”

“那什麽是上策?”裴徊光問。

沈茴在裴徊光面前停下來,將他膝上的那本書拿了起來,放在一側的三足矮幾上。然後,她自己取代了那書冊,坐在他的膝上:“掌印是本宮的上策。”

裴徊光笑,他擡手,扶了一把她的細腰。

他等著小皇後主動說些什麽,她卻垂著眼睛不開口。裴徊光的目光從上到下地掃過,知她悉心描了妝容,連腕上也故意用了玉檀香。

裴徊光視線下移,落在她的裙擺。隨著她側坐的姿勢,裙尾下露出小半截雪色的小腿。

“娘娘這是慌了手腳六神無主,以至於連裏褲都忘了穿?”裴徊光俯身,拽了拽她的裙擺,將她露在涼氣裏的小腿遮了,怕這嬌貴的小東西再受了涼。

沈茴的目光便落在他為她理裙的手上,眼睫不由顫了顫。

裴徊光的手生得極好,修長勻稱,有寒玉般的精致完美,又有寒玉的潤意涼澤。他食指上戴了枚骨戒,深稠的色澤越發襯得他手指幹凈整潔 。

裴徊光收手時,沈茴主動拉住了他的手。

兩只手相貼,她的纖細嬌小越發襯得他手指修長。

裴徊光擡擡眼,去看她,她垂著眼睛,蜷長的眼睫半遮著眸子裏的專注。裴徊光向來不是個急躁的人,他睥著她,忽然來了興致,等著看小皇後打算如何,是軟著嗓子來央他,還是自以為是地拿出籌碼來交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