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第2/4頁)

丁芷君的手掌上滿是鮮血,一點也不像女君子,簡直比魔頭還要魔頭,“你說他有什麽錯?我現在最討厭聽到的話,就是裴天賜是無辜的!你再一次惹怒我了。怎麽你還沒有意識到,你是在招惹一個瘋子嗎?

我不想跟你講什麽道理!誰也別跟我講任何道理!誰也別跟我說裴天賜是無辜的,我不用你們來當這樣的理中客。

他霸占了我外孫的天靈根,他霸占了我外孫的聖子之位,他霸占了紀家人的寵愛。這些根本都不屬於裴天賜,他是既得利益者啊!我現在要他把這一切還回來又有什麽錯?他打小穿的、用的、吃的、修煉的,哪一點不是紀家給的?我現在只是要拿回來紀家的東西!”

紀心柔仿佛幻聽了一樣,看向花媚容:“花姐姐?換子?什麽是換子?”

丁芷君一腳踹在她的心窩口,“你說什麽是換子?真相都擺到你的面前了,你瞎嗎?你看不到!裴天賜根本就是聖主和花媚容生出來的野種,當年聖主為了求娶紀家女,在我紀家的祠堂裏宣誓,此生絕不納妾。他倒是信守諾言,沒有納妾,卻搞大了花媚容的肚子,還用私生子頂替你真正的兒子,你這麽多年都在替外室養兒子!”

紀心柔哭得滿臉是淚,跪行到聖主面前:“老爺,你說句話啊,她們說的是真的嗎?天賜是花姐姐的兒子?那我生的孩子呢?我的兒子呢?”

紀四海:“你說你的兒子呢?活生生被剖出靈根,那是怎樣一種酷刑,要不要我現在剖你的靈根,你來試一下?你都第五階了,都未必能受得了這種折磨,更何況他只是一個初生的嬰兒。他死了啊,早在聖主剖開他的天靈根時,他就已經死了!”

聖主猛地閉上雙眼,大勢已去!

在他的想象中,這件事不該這樣發展,他能夠想象到的最壞結果,也就是裴天賜的假靈根無法消滅蟲潮,這件事他必定應該是暗中發現,然後對外就說,其實他有兩個兒子,兩個都是天靈根。

從海外仙山回來的路上,聖主連理由都想好了,就說那個孩子打從出生就身子骨虛,就說花婆婆為他蔔算了一卦,他在十八歲之前,不得暴露身份,否則會有性命之災,因此才抱養裴天賜頂替他,其實他一直被養在海外仙山。

紀心柔從記憶中,揪出了關於此事的更多細節:“難怪你突然說要給兒子改名字,一開始明明是你說,三哥文采斐然,請他為我們的孩子賜名,三哥取的名字是裴天落啊,是你忽然要改成裴天賜!”

是啊,那時候聖主還沒有生出換子的心思,當然要紀家賜名。

他的兒子已經姓裴了,到底和紀家隔了一層,只有紀家人親自取的名字,以後才會什麽好東西都讓兒子往聖堂搬。

紀三立搖頭長嘆,眼裏也滿是淚水:“可能是我這名字取的不好,害了這個孩子。天落、天落,一聽就不好,天都落下來了,哪還有什麽好事?”

紀四海:“哪裏不好?我覺得這名字好極了,天上碧落,地下黃泉。《度人經》有言,昔於始青天中碧落高歌。這是說,始青天乃是東方第一天,有碧霞遍滿,因此又被稱為‘碧落’,道家稱東方的第一重天,叫做碧落,這是你對外甥美好的期許。”

紀二白:“《度人經四注》有言,始者,五方建首之名;青者,東方九炁之色。天落意為始青天,這名字裏起碼包含四重寓意。

第一是一元之數,萬物開泰,是祝福孩子一切亨通安泰,平安順利;也是讓他爭當第一,敢為人先。

第三是東方九炁之色,希望孩子的品性能如同始青天一般高潔。第四是始青天的掌管者名為浮黎天尊,祂降臨十方,度人之際,受得是經。你希望孩子以後能像浮黎天尊那樣悲天憫人,普度眾生。”

丁芷君反而又是一笑,這一次的笑容裏還聽出了幾分暢快,不像剛才那麽憋屈:“改得好啊,聖主這名字改得好,就裴天賜這種腌臜玩意,他配不上裴天落這個名字!這可能是聖主這一輩子,做過的唯一一件善事,就是改了裴天賜的名字。就沖著這一點,我可以少折磨你一天!恭喜你,你可以早死一天了。”

皇家學院裏,裴天落怔怔地看著屏幕上的畫面。

原來裴天落這個名字,是這樣來的嗎?

他還記得,第一次到聖堂時,聖主說:“你本名裴天落。”

裴天賜得意洋洋地向他炫耀:“聽到了嗎?你叫天落,我叫天賜,咱們倆名字裏都有天,但一個是往下落,另一個是被上天恩賜,爹給你取這個名字,說明連上天都討厭你!上天都要叫你墜落!從天上掉下來,活活把你給摔死!”

那時紀心柔的父兄、母親,全都在蟲潮中戰死,她的精神狀態很不穩定,“天落這個名字,不是這個意思,那是你三舅取的。他叫紀三立,《左傳》有言,太上有立德,其次有立功,其次有立言,此謂三不朽,這就是三立。他喜歡著書立說,常常把一句話掛在嘴邊,‘讀書人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