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晨起 卿卿可知,養精蓄……(第2/3頁)

剛要喊“有刺客”,嘴就被人捂住。

“噓,別打擾殿下雅興。”這冷靜的聲音,儼然是早已知曉一切的拂鈴,“出去再與你說。”

“嗚嗚……”挽竹手腳亂動,還欲說什麽,就被拂鈴強行帶了出去。

拂鈴體貼地將準備好的幹凈武袍置於案幾上,再一福禮,安靜掩上了寢殿的門。

床帳中,紀初桃的心情一點也不安靜。

因為祁炎被鬧醒了……上下哪兒都醒了,正慵懶灼然地盯著紀初桃。

紀初桃感覺自己是被野獸盯上的小羊羔,只待扒皮拆骨生吞入腹。

對視片刻,匕首出鞘,正待打磨。

祁炎手臂收緊,讓她貼的更近些,也感受得更加明顯。紀初桃的臉騰得熱起來,又恍惚覺得挨著自己的很可能是頭驢。

“祁炎,天亮了……”她抵著祁炎的胸膛提醒,放不開手腳。

祁炎沒說話,只翻了個身,撐臂籠住紀初桃的身形,目光膠著而具有侵略性,卻在即將吻住紀初桃唇瓣時稍稍頓住。

紀初桃閉著眼,感覺他濕熱的呼吸在唇瓣處停留了一瞬,而後傾身,最終將滾燙的吻印在了她的額頭上。

如此克制的一個吻,實在不像他的風格。

紀初桃緩緩睜眼,水潤的杏眸中帶著疑惑,便見祁炎撩開帳紗摸到案幾上的涼茶,快速灌了幾口漱下,吐在一旁的銅盆中。

紀初桃怔怔看著他肩寬腿長的背影,而後反應過來他漱口是為了……

紀初桃按了按自己的唇,有些不好意思地起身:“本宮也要漱……”

她端起一旁的茶盞,才含了一小口,就被男人輕輕按住,將她的手包在掌心中。

祁炎將茶盞置於案幾上,俯身道:“我幫殿下漱。”

他的嗓音太過喑啞,紀初桃知道這樣的聲音意味著什麽,不由心慌意亂,竟咕咚一聲將漱口的茶水咽了下去。

不待她反應,男人帶著茶香的吻已鋪天蓋地而至,讓她退無可退。

直到殘存的茶水順著齒縫溢出,嘴唇紅潤,舌尖痛麻,她才知道祁炎那句“我幫殿下漱”是怎麽個幫法。

“祁炎,你……”紀初桃此時人如其名,桃腮緋紅,壓低聲音小聲道,“你再睡會罷。”

畢竟是在自己府邸,又是晨間白日,沒了夜色和燈火的熏染,要這般坦誠直面祁炎,她著實有些情怯。

“醒了,睡不著。”

祁炎只是輕輕撫著她的鬢邊,片刻,目光沉沉地笑道,“卿卿可知,‘養精蓄銳’之詞?”

紀初桃一怔,反應過來,微惱道:“別哄我,這個詞並非這樣用的!”

她掙紮著要跑,卻又被拉入懷中,緊緊鎖住。

祁炎在紀初桃府上“藏”了兩日。

拂鈴將府上宮人訓練得很好,不該看的、不該說的,都不曾有人多嘴多舌。

鎮國軍進京復命前一天,京都城太史局占星,得一百年奇卦。卦象顯示:將星現世,與帝女星遙相呼應,天上彩雲繚繞,乃是祥瑞之兆。

於是第二日童謠傳遍京都,說大殷武神與帝女有一段天賜良緣,結為夫妻,可護大殷百年興盛安泰。

這卦象是在鎮國軍歸京時顯示的,紀初桃稍一猜測,便知是誰在背後推波助瀾。

她推門進了書房,只見祁炎已自行束發更衣,穿著英武不凡的武袍戰甲,威風凜凜不可方物。

書房,湯藥,誤會……

這裏是她們交集的始源。

紀初桃拿起案幾上的長劍,玄色劍穗隨之輕蕩。她將劍交給祁炎,問道:“你要走了?”

祁炎接過劍,“嗯”了聲:“鎮國軍歸隊復命,不能沒有主將。”

“太史局的占蔔,是你做的?”紀初桃又問。

祁炎沒有否認:“世上唯一能大過皇權的,就是天授。”

天命是堵住悠悠眾口的最好方式,哪怕手段“卑劣”,他也要心愛之人堂堂正正的,帶著一身榮耀神光嫁與他為妻。

紀初桃何嘗不明白他的良苦用心?不由莞爾。

祁炎食髓知味,看著她道:“還難受麽?”

話題轉變太過突然,紀初桃好不容易才能下地的雙腿又發起軟來,不由惱羞地瞪他一眼:“誰和你說這個?”

祁炎笑了聲,掃過身上的鎧甲,隼目一眯,低啞短促道:“其實我一直想,穿著鎧甲戰袍……”

他俯身,咬耳朵般說了一句話。

紀初桃不可置信。

她感受到祁炎身上蒸騰的溫度,臉皮燙得快要撐破般,刺痛刺痛的,不由顫巍巍瞋目道:“你敢!”

只是色厲內荏,聲音軟軟濕濕的,並沒有什麽威懾力。

祁炎滿心愉悅,單手擁了擁她:“不急,慢慢來。”

……

祁炎走後,紀初桃獨自在書房出神許久。

想到他走之前說的那句“過分”之言,不由面紅耳赤,趴在桌上用書卷遮住臉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