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夜會 祁炎不太好意思……(第2/3頁)
“拂鈴”沒動,反而緩步向前,撩開帳紗坐在榻沿。
紀初桃感到一道熟悉且灼然的視線落在自己身上,她迷迷糊糊睜眼,榻邊的輪廓漸漸清晰。
屏風外一盞影綽的孤燈,在玄黑的戰甲上拉出金絲般的光澤,男人逆著光,剪影深沉,唯有一雙隼目般的眸子映出亮光,一眨不眨地凝視著榻上酣眠的嬌軟。
紀初桃怔怔的地看著榻邊威風凜凜的英俊武將,許久伸手,想觸碰又唯恐驚醒似的,蜷手喃喃道:“祁炎……怎的又夢見你啦?”
指節修長的大手握住了她微蜷的指尖,溫暖的觸感令紀初桃一顫,懵懂地想:怎的今日的夢如此真實,連祁炎指腹稍顯粗糲的薄繭能清晰可感?
“想我嗎?”祁炎低啞問道,俯身時帶來戰甲上的一片寒氣,冰冰涼貼著紀初桃春衫單薄的身子。
紀初桃乖巧地點點頭:“想。”
“我也想。”男人抵著她的額頭,呼吸滾燙,“朝思暮想,思之若狂。”
低沉的嗓音,一點也不矯作肉麻,仿佛只是順從愛的本能般,宣泄最原始直白的渴望。
今日這個夢很長,也很甜。
紀初桃意識還不甚清明,唯恐醒得太早,忙環住男人的脖頸:“天還未亮,晚點再醒……唔!”
話還未說完,柔軟艷麗的唇瓣被熱情攫取。
先是淺嘗輒止,輕咬慢壓,而後漸吻漸深,直至她無法呼吸,身子被沉甸甸地壓制著,一寸也不能退離。
這樣兇狠的吻,唇舌的酥麻微痛,怎麽可能是夢?
紀初桃喘息著,徹底清醒過來,迷蒙的杏眼漸漸睜大,不可置信地望著眸色洶湧的男人:“祁……祁炎?”
“是我。”祁炎撐著手臂,拇指戀戀不舍地壓了壓她飽滿濕潤的唇瓣。
紀初桃的目光閃爍起來,擡手輕輕碰了碰男人冷峻的輪廓,又顫聲確認了一遍:“祁炎!”
“嗯,是我。”祁炎促狹輕狂的聲音在耳畔響起,低低問,“醒了麽?”
心驟然握緊,而後興奮地狂跳起來。紀初桃一點睡意也沒了,眸色於晦暗中浮現瀲灩的光澤,似是高興又似是委屈道:“你怎的突然回來了?”
不是說要到三月份,還有半個月麽?
“提前處理完邊疆軍務,便快馬加鞭趕了回來。”祁炎道。
最後百余裏路程,他讓下屬和部將先紮營休息,自己則先行一步日夜兼程趕路。為了爭取提前幾日回來見她,前前後後加起來,他已將近三天三夜未曾合眼。
祁炎一向是冷靜到近乎冷漠的,除了戰場中行軍需要,他從未做過如此急躁瘋狂之事。最後那一百多裏路,他玩命地策馬狂奔,只想快些,更快些,奔赴他朝思夜想的人身旁,汲取她身上溫柔的暖香。
他雖未說明,紀初桃卻從他身上來不及卸下的戰甲猜到了他千裏奔波的勞累。
“拂鈴呢?”她朝外間望了一眼,壓低聲音問。
祁炎像是看不夠她似的,低聲道:“翻窗進來時撞見,讓她先退下了。”
紀初桃“噗嗤”一笑,心裏滿當當、暖洋洋的,心道:幸好今晚值夜的是拂鈴,若是換了挽竹那個毛手毛腳的丫頭,見到祁炎翻窗進來,非要嚇得尖叫起來不可。
祁炎的胸甲冰冷堅硬,硌在紀初桃身上著實不舒服。
她於懷中不安地扭了扭,抵著戰甲蹙眉道:“你這個太硬了,硌得慌,還是取下來罷。”
祁炎默了會兒,沒忍心告訴她若取了戰甲,便會露出更硬實的東西來。
可他亦知道懷中少女細皮嫩肉,那雪白的肌膚稍稍一碰,便會留下紅紫的指痕,更何況壓著一身戰甲?
祁炎沉沉吐了一口熱氣,放開紀初桃起身,將護腕和戰甲解了下來,置於一旁的案幾上。
他想要上床,而後又有所顧忌似的,頓了腳步。
“怎麽啦?”紀初桃等了一會兒,見他沒有動靜,便拍了拍身側的被褥道,“這麽晚了,你不上來休息一會兒麽?”
祁炎掃了眼她身側那一半柔軟的床榻,眸色一暗,喉結動了動,滿臉寫著一百個“願意”。
他擡臂嗅了嗅衣裳,方喑啞道:“趕路匆忙,今日還未來得及沐浴更衣。”
原來是怕自己嫌棄他臟!
紀初桃一時心疼又好笑,起身踩在柔軟的地毯上,拉著祁炎的手將他拽到榻邊,踮腳按著他坐下,佯裝命令道:“誰在乎你這個啦?快脫靴!”
祁炎肌肉僵硬,沉默片刻,方依言脫了靴子。
“上來,躺著。”紀初桃又笑著吩咐。
祁炎半倚在床頭,紀初桃便欺身而上,故意嗅了嗅他的肩窩。
祁炎身形一僵,不太好意思地推開她,“臭,不好聞。”
“哪裏臭了?”祁炎一向愛幹凈,紀初桃的確沒有聞到什麽難聞的味道,最多不過些許塵霜而已,便認真道,“就是你祁炎的味道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