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燕爾 辦不辦?(第2/3頁)

雙腳離地的失重感刺激無比,紀初桃的心臟快要跳出嗓子眼,還未緩過神來,又被祁炎大力擁入懷中。

“我們成親了,殿下。”他們在人群鼎沸中相擁。

祁炎自顧自悶笑一聲,極盡愉悅,扣著她的後頸低語:“大殷的三公主殿下,是我的女人。”

低啞醇厚的聲音撩過,紀初桃從心尖湧上一股酥軟,幾乎被祁炎強勁如鼓的心跳震得耳朵發麻。

凜風拂過,雪無期而至。

塞外的雪不似中原輕柔,而是厚重淩厲的,伴隨著呼嘯鋪天蓋地席卷,不一會兒便讓人的眉梢鬢角染上霜雪。

花燈吹滅了幾盞,祝神節也到了尾聲,祁炎拉住紀初桃的手,任憑熱度隨著指尖攀爬,暖上心窩。

祁炎眉毛眼睫上凝著雪花,看上去冷硬而又淩寒,可偏偏眼神溫和恣意得能滴出水來。他重新蒙好紀初桃的面紗,遮住那張過於招搖美麗的臉,這才揚著唇線道:“走,找個地方避雪。”

二人去了一家客棧。

彌城的客棧皆是土墻砌成,只二層樓高,看上去又矮又厚重,其貌不揚。然而推門走進大堂中,便被撲面而來的酒肉香和歌舞聲籠罩,熱鬧靡麗不似凡間之物。

賣酒的胡姬掃了眼祁炎頸上的白絲巾和紀初桃手中的花球,隨即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熱情向前朝他們躬身行禮,用胡語說了句什麽,隨即招手示意他們二人上樓。

胡姬將他們領去二樓最裏間的大廂房,推開門,只見花枝燈盞明亮如晝,波斯地毯一直從門口延伸至輕紗飄舞的圓形胡床前,整個房間色彩靡麗而不紛雜,充滿了繾綣熱烈的異域風情。

胡姬交代了祁炎幾句,這才朝紀初桃露出一個曖昧的笑,一手按胸行禮告退。

紀初桃正好奇地打量著墻壁上所繪的彩圖,邊塞人熱辣大膽,連圖上的神女都是豐腴艷麗的,衣裳少得可憐,幾乎只用幾塊輕紗堪堪遮住重要部位。仔細一看,壁上神女的身邊,還圍繞著一群同樣赤膊的年輕男子……

紀初桃莫名有些臉燒,想起了二姐曾經贈送的那些避火圖。

“在看什麽?”祁炎低沉而又壓迫感的嗓音從身後傳來。

紀初桃忙轉身,欲蓋彌彰地推他:“沒什麽,不要看。”

那神女的衣裳太少了,不能給祁炎看!

見她如臨大敵,祁炎挑了挑眉,大概知道怎麽回事,負手給她解釋道:“畫的是大彌神罷。北疆人崇敬的婚姻生育之神,和中原的女媧有著同等地位,並非什麽不能看的穢物。”

祁炎好像什麽都懂,認真解釋的模樣格外吸引人。紀初桃摩挲著懷中的花球,情難自已地揣測:那他對夫妻間的那些事,也了如指掌麽?

回想起曾經夢中的那些片段,她臉不爭氣地紅了,答案是顯而易見的。

“又想什麽了?”祁炎取走她懷中的那只花球,擱在案幾上道,聲音殘存著撩人的沙啞。

紀初桃滿身奶酒香氣,岔開話題道:“方才胡姬和你說了什麽?”

祁炎道:“她說在燒熱水,讓咱們好生洗個澡。”

紀初桃“噢”了聲,想起什麽,又道:“我們好像,還未付住店的銀錢。”

祁炎笑了聲,那笑悶在胸腔中,顯得格外低沉。

今晚他真的很開心,笑了很多次。

“被大彌神祝福的新人,新婚當夜無論去往彌城的哪家客棧,都是無需付錢的。”祁炎慢條斯理地說著,將“新婚當夜”幾個字咬得格外清晰。

紀初桃沒忍住抿了抿唇,很輕地噗嗤一笑:是啊,她與祁炎成婚了,像是做夢一般。

“笑甚?”祁炎攬著紀初桃的腰肢,俯首問道。

紀初桃只是笑著不語,滿目柔情,眼睫如蝶翅撲閃。

篤篤——

門被人叩響,是胡姬派來送熱水的人。

祁炎解了大氅和護腕,挽起袖子露出一截有力結實的小臂,替紀初桃調好水溫,這才放下空桶道:“殿下先沐浴。”

“你不洗麽?”紀初桃甫一問出這番話,便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尖。

說得好像是邀請他共浴似的!

雖說之前也一起在湯池中泡過,但大多時候是祁炎在伺候她,且那池子大得很,不似這個浴桶狹小。若兩個人泡進去,非得肉貼著肉不可……

祁炎像是克制著什麽似的,眼波幽沉,揉了揉她的發頂道:“我先出去,給你備些宵食。”

這桶水一起洗,他不確定會把到嘴的肉折騰成變成什麽樣。

……總得,給她一點時間緩緩。

祁炎果真拿著大氅出去了。

紀初桃舒舒服服泡了個澡,直到水變得溫涼,這才拍拍滾燙的臉頰起身,取了毛巾擦幹身子,穿上衣裳。

屋內很暖,紀初桃便沒有披鬥篷,赤著腳坐在柔軟的床榻上等候。可等了一刻多鐘也不見祁炎歸來,她有些擔心,赤腳踩在波斯地毯上,拉開了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