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帳篷 單手扯下腰帶。……(第2/3頁)

血果然不再洶湧滲出。

紀琛道了聲好,感激道:“多謝祁將軍。”

祁炎面容冷峻,只有在走向紀初桃時才有了一絲緩和,用兩人間才能聽到的語氣低聲道:“死不了,莫擔心。”

他從來不是個多管閑事的人,紀初桃知道他是怕自己著急,所以才勉強關心一下紀琛。

紀初桃抿唇一笑,眸中湫水瀲灩。

若非帳中人多,還有正事要辦,她真想抱一抱祁炎冷硬的鎧甲,去感受他胸腔中那柔軟炙熱的心腸。

當日午後,雁門關下,朔風凜冽,旌節仿佛凍僵似的發出沉重的嗚咽聲。

紀初桃坐在馬車中,看著祁炎親自率軍將李烈送到北燕人的手中,再護送紀琛從北燕使團中接回明珠郡主的車馬。

李烈與明珠郡主的垂紗馬車錯身而過時,雙方皆停下腳步。

一襲鈷藍束袖、暗紅長裙的明珠郡主下車,李烈擁抱了她,以兄長的姿態拍了拍她的肩膀,這才後退一步,目送表妹重新上車,代替他前往陌生的大殷國土。

雄渾的號角吹響,北燕使團及將士以手按胸單膝跪下,既是迎接他們的皇子歸來,亦是送別他們和親的郡主。

上元節乃是中原的大節,即便遠在邊塞也不能草率度過。何況盟約簽訂,兩國綿延了幾代人的戰火停歇,更要好好慶祝一番。

夜裏營帳中大宴,大殷使團為東道主,邀請北燕使臣一同夜宴慶賀。

篝火通明,酒肉飄香,畢竟是在祁炎的地盤,席上倒也賓主盡歡。

北燕人血脈雜糅,受西域胡人的影響,能歌善舞。宴飲中途,穆勒西放下酒盞起身,朝紀初桃伸手道:“如今兩國邦交,永修舊好。不知在下是否有幸,能代表北燕邀請大殷的長公主共舞一曲?”

紀初桃不會跳舞。

在大殷,帝姬是高貴優雅的象征,不會同北燕那般無論男女地位,興致一來便可圍著篝火起舞。

一旁的副使孟蓀拱手道:“丞相想共舞,大殷使團中有最好的舞姬……”

“在下就要三公主殿下,只有這樣美麗的少女,才配得上今夜的月色。”穆勒西望著紀初桃,琥珀金的深邃眼睛中蘊著捉摸不透的笑意,傾身逼近道,“就當是留份臨別贈禮,可以麽?”

紀初桃嫻靜端坐,剛想回絕一句“不可以”,便見一柄長劍橫來。

繼而陰影籠罩,祁炎橫劍擋在了紀初桃面前,故意朝穆勒西朗聲道:“丞相若有雅興,不若與我舞劍一曲?”

那劍刃已然出鞘,一片霜色。北燕使團見情勢不對,都停下酒杯,直起身來。

穆勒舉手示意自己人莫要輕舉妄動,而後擡手將祁炎的劍刃擋開些,後退一步惋惜道:“將軍願舞劍助興,在下本不該拒絕。只是盟約剛立,大喜之時,實在不該見兵刃之光,下次有機會,在下再向將軍討教。”

說罷,穆勒西看了紀初桃一眼,方戀戀不舍地回到席中。

紀初桃還不解氣,吩咐營帳中奏樂的琵琶女道:“來一曲《將軍破陣曲》,為北燕使臣餞行。”

這是在嘲諷他們是被“破陣”的那個呢!

北燕使臣漢話不精,或許聽不出紀初桃的暗諷之意,但穆勒西卻是懂的。只見他把玩著酒盞,面色有一瞬的僵硬。

紀初桃心中痛快,剛哼了聲,便見祁炎收劍,朝紀初桃使了個眼神後,而後轉身離去。

“?”

紀初桃坐了會兒,有些心不在焉,掐準時辰差不多了,遂挑了個沒人注意的間隙,循著祁炎離去的方向尋去。

離主帳很遠了,篝火的熱鬧聲遠去,紀初桃方在雁門關的土崖上找到執劍而立的祁炎。

崖上風大,蒼穹如墨,可見遠處朔州城的星星燈火。祁炎站在崖上,剪影孤寒,莫名透出一股子橫刀立馬、一夫當關的英雄氣勢。

紀初桃吸了吸凍紅的鼻子,還未開口說話,眼尾已染上彎彎笑意,問道:“你喚本宮來此作甚?”

祁炎側首,明明嘴角上揚得明顯,卻還裝作不在意的樣子故意道:“臣可沒說讓殿下來。”

紀初桃不服氣,笑道:“雖然沒說,但你的眼神分明就是在喚本宮。”

見祁炎神神秘秘的,紀初桃既期待又緊張,小聲問道,“你找我來此,到底是為什麽呀?”

她用的是“我”,仰頭看他的時候,眸中仿若揉散了萬千星辰的光,溫柔而明亮。

耳畔風聲聒噪,祁炎牽住了她微涼的指尖,沉聲道:“跟我來。”

夜色是最好的掩護,祁炎熟稔地繞過巡邏,將紀初桃帶到一處無人的帳篷。

油燈昏暗,帳篷內溫馨靜謐,擱著一張案幾,一處屏風,還有屏風後的一張小榻。紀初桃好奇地四處看了看,回身問道:“這是什麽地……”

話音戛然而止。

祁炎已解了戰甲和護腕,正在解外袍,手臂擡起動作時,衣裳下的腰背線條矯健而清晰,充滿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