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撐腰 就是,好喜歡你……(第2/3頁)

北燕使臣抓到了笑柄似的,紛紛道:“是啊是啊,在我們北燕,女人都是只能在家做飯生娃的!”

這是要來個下馬威?

紀初桃與祁炎對視一眼,心中霎時安-定,不慌不忙道:“諸位使臣,你們北燕沒學過聖賢經典,怕是不知中原文化博大精深,容本宮解釋,若兩國平等邦交,這才叫‘和親’;而戰敗國主動送來美人,則叫‘獻俘虜’。故而當年我二姐是為‘和親’,如今你們郡主,是為‘俘虜’,怎可同日而語?”

北燕頓時語塞,孟蓀率先撫掌,贊嘆:“殿下英明!”

一旁,祁炎嘴角揚起一個不甚明顯的弧度。

方才被當做靶子損了的紀琛皺眉,接上紀初桃的話茬,氣定神閑道:“諸位說你們的皇帝是英雄,又說女子只能在家相夫教子,可諸位別忘了,你們的英雄被我國的帝姬踩在腳底下,兵敗身死,連唯一的皇子亦被擄來大殷為質。如此看來,貴國男子豈非自認連女子都不如?”

“你!”對方使臣被激怒,怒目圓瞋。

平時安安靜靜的紀琛不鳴則已,一鳴驚人,面對兇神惡煞的北燕使臣,竟是一點也不膽怯。說到激動處,他面紅耳赤撐著案幾,傾身怒喝:“不錯,我大殷的帝姬就是如日月高懸,光芒萬丈!諸位若想討好,就該送皇子過來入贅,而不是送苦命的女子!”

未等北燕人開口,紀琛又自顧自“噢”了一聲,輕飄飄答道:“險些忘了,你們皇室早沒有男人了,唯一活著的皇子,現今還在大殷的囚車裏。”

北燕使臣自取其辱,本想拿兩個軟柿子捏,卻不料一腳踢在“鐵板”上,面色霎時紅紅白白幾番變化,極為精彩。

紀琛一氣呵成地譏諷完,方恢復正襟危坐之態,氣沉丹田微笑道:“失敬了。”

變臉之快,令紀初桃目瞪口呆。連孟蓀等大殷使臣看向紀琛時,目光中都帶著一種閃閃發光的崇慕之意。

穆勒西的臉色不似方才那般頹靡淡然了,眸色微微凝重,交疊雙腿朝紀初桃道:“貴國什麽樣的水土,才能養出這般牙尖嘴利之人?在下今日算是大開眼界,受教了。”

紀初桃暢快無比,忍著笑謙遜道:“我朝人才輩出,安溪郡王不過是其中最不起眼的一個,丞相謬贊。”

穆勒西聽出了其中的暗損之意,不怒反笑:“哦,是麽?那不妨都收了神通,直接開始談判罷。”

談判又是一番唇槍舌劍,雙方的茶盞都換了幾輪。

北燕不願割地,卻主動提出成為大殷番邦,願認大殷天子為兄為父,每年上貢一定數量的牛羊、馬匹及香料為歲幣……

這對大殷來說是個極大的誘惑,可紀初桃卻總覺得哪裏不對勁。

越肥的餌,越有可能藏有陷阱。

大殷使臣這邊已然有些心動,俱是扭頭望向紀初桃,等待她做主裁決。

紀初桃並未急著決定,目光與祁炎深沉的視線交接,片刻,了然道:“今日天色已晚,諸位使臣勞頓,不如暫且休息一晚,明日再議。”

談判行程又拖延一日,北燕使臣一片嘩然。

穆勒西倒是不驕不躁,朝紀初桃笑道:“你們漢文中有句話叫做‘成王敗寇’,如今你為刀俎,我為魚肉,甘願自降為附屬國侍奉貴朝,只為換回我北燕皇室唯一的血脈。穩賺不虧的買賣,三公主殿下還有什麽可疑慮的呢?”

進帳和談前,祁炎曾提及過:“金瞳蛇”這個諢名的由來,可不僅僅是因為穆勒西的眼睛顏色,更是他狠厲的手段。如同大漠中的毒蛇,平日安靜蟄伏,就當你以為他在曬太陽而放松警惕時,他便會以閃電之勢撲上來咬斷你的喉管。

思及此,紀初桃莞爾回擊道:“我們漢話中也有一句,叫做‘貪餌吞鉤’,小心駛得萬年船。”

穆勒西眯起了琥珀金的眼睛:“若是兩國還有機會結親,在下一定拼了命也要求娶殿下這般有趣的美人!”

冰冷如刃的視線刺過來,氣氛瞬間凝住,紀初桃不用看也知這股子強大的凜寒氣場是從誰身上散發出來的。

頂著來自祁炎的壓迫,穆勒西哈哈一笑,起身按胸行禮道:“還是請三公主好好考慮考慮我方的提議……明日見,美麗的殿下!”

日落西山,余暉給綿延起伏的關山鍍上一層靡麗的胭脂色。

鼓聲歇,城門開,北燕使臣們退回關外紮營。

“三殿下因何不願同意北燕成為我朝番邦附屬?”北燕人走後,孟蓀的一名手下迫不及待請示道,“收服北燕,亦是大殿下的意思。”

紀初桃還未開口,一旁的祁炎冷冷道:“北燕地廣人稀,民風彪悍,讓他們退回大陰山外,割雁北至大陰山十二城池給大殷即可。”

“割地乃蠅頭微利,怎可與將敵國變成附庸這等大業相提並論?”那使臣反駁道,“遑論將軍乃是武將,無須僭越,插手使團內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