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強求 溫軟的素手包裹……(第2/3頁)
紀昭的聲音卻不似夢中那般意氣風發,小心翼翼看了一眼旁觀的紀妧,方清了清嗓子道:“祁愛卿,你此番平亂有功,理應大賞!想要什麽盡管說,朕定當滿足。”
紀初桃掐緊衣袖。
她知道祁炎做這一切是為了什麽,不禁心跳急促,悄悄咽了咽嗓子。
祁炎半垂著眼睫,側顏冷冽。他雖半跪著,卻比站著的紀昭氣勢更強忙,道:“為主分憂,乃臣之本分。”
他目光掠過紀初桃,沉了沉,繼而道:“……不敢有所求。”
“……”
紀初桃愕然:怎麽和夢裏的不太一樣了?
夜盡天明,風雪停了,宮中勉強恢復了秩序。
經歷一夜廝殺,紀妧非但沒有病容疲態,反而越發精神,取了宮婢遞來的熱毛巾拭手,試探著問紀初桃:“竟能斬殺姚信,你身邊何時有這般高手了?”
紀初桃心不在焉,還想著祁炎方才說的那句“不敢有所求”。
“永寧?”紀妧又喚了聲。
紀初桃這才回神,迷茫道:“大皇姐,你說什麽?”
紀妧看了她一會兒,方勾唇淡然道:“沒什麽。今夜你也累了,就留在永寧宮歇息罷。”
紀初桃搖了搖頭,思忖片刻,忽而擡起清澈的眼來,問道:“大皇姐,我有一事相求。就當我挾恩圖報,你應承我可好?”
紀初桃活了十七年,只有這麽一個喜歡的人。她想著:祁炎未曾說出口的話,便由她來說。
總要有那麽一次,是她奔向祁炎。
……
宮裏的血腥味未散,紀初桃並未留宿永寧宮,而是乘輦車回自己的公主府。
宮門下,禁軍的人正在灑掃鏖戰留下的狼藉。
紀初桃倚在車壁上,腦中仍想著最後關頭沖出來刺殺大姐的那些侍衛。
正此時,聽見車外有人喚了聲:“祁將軍。”
紀初桃忽的坐直身子,撩開垂紗車簾一看,果見祁炎領著一隊人馬擦身而過,想來是勤王已畢,要重新將兵力遷出城外屯守。
紀初桃有好多話想對祁炎說,便命霍謙停車,自己下車追了上去。
“祁炎!祁炎你等等!”
她連喚了兩聲,步履匆忙的祁炎才停住腳步,轉頭吩咐宋元白幾句,讓他領著兵力先走。
黎明前雪停了,風卻很冷,祁炎的戰甲和武袍上浸透了鮮血,暗沉沉一片肅殺,襯著靡麗宮墻上的皚皚殘雪,仿若揮下一筆最濃烈的枯墨。
輦車停在遠處道邊,所有的侍衛和宮人皆垂首斂神,目不斜視。
紀初桃忽的很想抱抱祁炎。她走了過去,去碰祁炎染著血跡的腕子,問道:“你受傷了嗎?我看看。”
祁炎輕輕躲開了。
就那麽一瞬,紀初桃看到他佩劍上空蕩蕩的,那條她親手做的玄色劍穗不見了。
正愣神間,祁炎將血腥味十足的佩劍往身後藏了藏,嗓音輕沉道:“沒受傷,臟。”
“那本宮給你擦擦。”紀初桃想著,他戰了一夜,定然很累。
她想帶他回府沐浴更衣,好生歇息。
“不必。”祁炎執意拒絕。
紀初桃仰首望著他,後知後覺地問道:“祁炎,你生氣了麽?”
祁炎頓了頓,惜字如金:“沒有。”
紀初桃一點脾氣也無,溫聲道:“那,你和阿昭說的那句‘不敢有所求’,是何意思?”
祁炎望著她,眸色明顯暗了暗,劃過些許她看不透的情緒。
“不是讓殿下呆在公主府中麽,為什麽不聽話?”他忽然問。
紀初桃還未反應過來,又聽見他加重了些許語氣,沉沉道:“為何要冒險跑來宮裏?若是任何一環出了紕漏,殿下可想過後果?”
還說沒有生氣呢,關心人也是這副兇巴巴的神情!
紀初桃自知理虧,可是又沒有辦法,這是她命中的劫,不親眼所見、親手解決,她如何能心安?
“本宮只是不放心……”
“不放心臣麽?”祁炎打斷她,眼裏一片隱忍的墨色。
這種隱忍從淋冷水的那晚開始便存在於祁炎的眼中,橫亙在二人之間,終於在塵埃落定的大戰後,推向了決堤的頂峰。
祁炎籌劃了許久,本是想借此機會將藏在暗中的跗骨之蛆一網打盡,削弱各方勢力,使得朝中上下無人能阻止他娶紀初桃為妻……
他不在乎紀妧的生死,但紀初桃在乎,他便冒險調整了細節。
連宋元白都說他是瘋了,周旋算計於三股勢力之間,稍有不慎便是粉身碎骨,只為求娶一個女人。
“殿下早就瞞著臣,和大公主部署了防備罷?”
祁炎嘴角勾起個淡薄的嗤笑,靠著宮墻道:“我以為,殿下是這天下唯一相信我的人。”
紀初桃聽得心尖一顫,擡首道:“不是的,祁炎!本宮從未想過要放棄你,只是那時的心很亂,你的那些計劃,也什麽都沒和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