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冬祭 “護身符”是假……(第3/5頁)

幾乎同時,承天門上燈火通明,早已守株待兔多時的瑯琊王攏袖而立,高聲道:“鎮國侯世子祁炎深夜帶兵入宮,意圖弑君,乃是死罪!給本王即刻射殺,就地正法!”

城門下的黑袍武將慌亂擡頭,來不及反應,只見箭雨密密麻麻射下,戰馬發出痛苦的嘶鳴,承天門下霎時血光四濺!

幾乎同時,前往長信宮的路上。

姚信拖著染血的長戟,戟尖在地上拖出一路滋啦的火花,朝著輦車中柔弱的身影陰鷙道:“我說殿下怎的不在永寧宮,原是跑這兒來了。”

他獰笑,說出了夢中一般無二的話語:“宮中清君側,有些亂。卑職奉命前來保護三殿下……”

話還未說完,只見一箭飛來,直取姚信面門!

姚信匆忙擡戟格擋,箭尖擦過戟身,於夜色中迸發出一串劇烈的火星。

未等他喘息,又是三箭齊發,姚信僥幸避過,而他身邊的幾名叛軍則沒有那麽好運了,被飛箭射了個對穿,當即撲地不起。

姚信未料紀初桃早有防備,被殺了個措手不及。他勃然色變,怒吼道:“何處小人暗算?出來!”

霍謙手挽長弓從宮墻上躍下,擡手示意:“拿下叛將!”

幾十名侍衛湧出,將姚信等人團團圍住。可姚信非等閑之輩,雖然兇悍,但他此番輕敵,只帶了十余人前來擄紀初桃,漸漸的落了下風。

輦車中,紀初桃望著困獸猶鬥的姚信,按捺住心底的厭惡肅然道:“姚統領束手就擒,興許還能留你一命。”

“呸!我大好男兒,豈能對一介女流折腰!”姚信喘息著,抹了把嘴角的血道,“只是屬下好奇,主上的計謀滴水不漏,究竟是誰向殿下走漏了風聲?是殿下的姘夫嗎?”

“只可惜,殿下再也見不到你的姘夫了!”姚信哈哈大笑起來。

“殿下勿要中了他的奸計。”霍謙拉弓如滿月,低聲提醒。

紀初桃擡手示意噤聲,皺眉道:“你什麽意思?”

姚信陰狠道:“那等天生反骨的毛頭小子,主上怎麽可能信得過他?不過是利用他做塊擋箭牌,此時,怕是已經被射殺在承天門下了!”

他說的話,紀初桃一個字也不會信。

祁炎何等聰明強大,怎麽可能被瑯琊王利用,成為箭下冤魂?

“霍謙,要活口。”紀初桃低聲吩咐。

正此時,一名侍衛滿身是血,跌跌撞撞奔來,喘氣道:“殿下,祁將軍於承天門遇伏,全軍……覆沒!”

紀初桃腦中嗡地一聲。

姚信滿身是血,倚著滴血的長戟,笑得鬼魅般扭曲可怖:“殿下此時去,應該還能趕上為他收屍……不,是為他和大公主收屍!”

明知祁炎不可能如此輕敵,紀初桃仍是不可抑制地懸起了心臟。

如果祁炎未能如夢境般,及時趕到截殺姚信叛黨,那麽,瑯琊王則有可能集中兵力長驅直入,攻入長信宮。

大姐手下的項寬只有禁軍八百,褚珩的人還未到來,恐難以對抗。

正想著,姚信突然發難,以極快的速度提戟朝紀初桃刺過來。

霍謙迅速調轉弓矢,手中的羽箭還未射出,便見寒光閃現,一截劍尖自姚信後背刺入,前胸貫出,將他釘在原地。

姚信瞪大眼,喉中發出瀕死的“嗬嗬”聲,而後長戟無力脫手,他的身形如熊般轟然倒下,趴在地上沒了動靜。

繼而,數條禁軍的身影自宮道後閃現,抱拳朝紀初桃道:“屬下救駕來遲,殿下恕罪!”

紀初桃心有余悸,仔細打量著半路殺出來的這幾名高手。

只見他們做禁軍打扮,只是頸上多了塊三角巾,而且身手也比普通禁軍強悍許多。

她心中疑惑萬千,問道:“你們是誰?”

眾人道:“窮奇。”

窮奇?

紀初桃從未聽過這等奇怪的名號……

等等,窮奇?

紀初桃視線下移,落在腰間的那塊墨玉上。先前覺得祁炎這塊玉上的獸紋奇特,一查之下方知雕刻得是兇獸窮奇。

那時她還奇怪,為何祁炎獨獨選了兇獸窮奇作為“護身符”?

而今想來,“護身符”是假,兵符是真。

為了印證自己的猜測,紀初桃低聲屏退霍謙等人,待無外人在場了,她便下車行至救駕者面前,解下腰間窮奇玉示意。

那些禁軍打扮的暗衛一見她手中的墨玉,如見神祗般,肅然垂首跪拜道:“將軍有令,持此玉者可隨意調動窮奇暗衛!殿下但請吩咐,屬下萬死不辭!”

紀初桃呼吸一窒:還真是祁炎安插進來的探子暗衛!

難怪他說此物可以護她平安,原來如此……

“你們將軍沒事罷?”紀初桃迫不及待,第一件事便是向他們確認祁炎的安危,“聽聞承天門兵變,他被、被……”

暗衛們明白了她的意思,恭敬道:“殿下放心,遇害的只是死囚替身,將軍本人尚在暗處布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