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醉酒 本宮現在有些生……(第2/3頁)

祁炎在和姚信虛與委蛇些什麽?

他到底瞞了自己多少事?

夢裏帶血的劍又浮上腦海,紀初桃皺眉,下意識起身穿過回廊,朝樓下匆匆而去。

然而才剛走到樓梯口,便見一群風雅文人打扮的年輕人提著下裳上樓來,與紀初桃碰了個正著。

為首那人清冷如畫,雋秀端正。見到欲下樓的紀初桃,他微微一怔,隨即恭敬拱手道:“三殿下。”

與此同時,祁炎從霓雲坊中出來,行至偏僻的巷口處,便見兩名暗衛悄聲隱現,跪拜道:“將軍,屬下發現有人在暗中尾隨姚信,觀其細節,應是宮中侍衛,可要屬下派人將其處理幹凈?”

“不必。”祁炎想也不想地拒絕。

暗衛仍有顧慮,低聲道:“可若放任不管,將軍所謀之事恐會泄露。”

“就是要讓他們發現,好回去和她通氣。”祁炎揚著唇線,身形隱藏在黑暗中,唯有一雙隼目閃著幽沉的光,“大戰在即,必是天翻地覆。吩咐下去,一切以窮奇玉為準,聽令行事!”

“是!”暗衛應諾,身形一閃,消失在夜色中。

夜風獵獵,厚重的烏雲低垂,眼看著大雨將至,而京都城卻依舊一片紙醉金迷。

祁炎回身,目光投向遠處的輝煌燈火,沉思片刻,終是耐不住內心的渴望朝酒肆方向行去。

……

酒肆樓梯上,紀初桃望著一襲松綠襕衫的年輕文官,微微訝然道:“孟狀元?”

來人正是和同僚前來夜飲的狀元郎孟蓀,和紀初桃的婚事未定後,便授了官職,算是左相褚珩身邊提攜的紅人。

和孟蓀同行的亦是新晉進士,大多在翰林院任職,瓊林宴上見過紀初桃的風采和氣度,紛紛拱手行禮,邀請紀初桃一同夜飲作詩。

這些士子的出現無疑分散了紀初桃的心神,使她得以有片刻緩沖的時機。

冷靜下來想想,祁炎無法預知未來,或許根本沒有想過事情會脫離掌控……即便自己方才追上去,找到祁炎質問又有何用呢?

只會打亂她原有的部署罷了。

可是,紀初依然桃控制不住地擔心,擔心大姐,擔心祁炎,擔心一切如夢境般脫韁,不可挽回……

她知道自己太在乎祁炎了,但凡夢裏傷害大姐的人換成別人,她都不會這般束手束腳,左右煎熬。

與人談論詩賦能靜心,所以,紀初桃應允了這群士子的盛情相邀。

孟蓀做東包了酒肆最大的雅間,眾人分席而坐,一開始都正襟危坐,後來見紀初桃沒有一點長公主的架子,便都放松下來。

酒過三巡,詩論幾遭,滿室暖香混合著墨香,士子們或立或坐,或倚或笑,風雅至極。

紀初桃喝了不少酒,直至一旁孟蓀清冷的嗓音傳來,勸解道:“大飲傷身,殿下不能再喝了。”

紀初桃身量嬌小,偏生酒量不錯,喝了這麽多也只是微醺罷了。

她微微一笑,朝著孟蓀舉杯:“孟狀元不去與同僚論道?”

孟蓀沒動,好看的眉毛輕擰,清冽問道:“殿下求醉,是為何事心憂?”

紀初桃雙眸略微渙散,更顯幾分多情明麗,輕聲道:“本宮若說,只為做完一場夢呢?”

自上次噩夢之後,紀初桃想了許多種方法續上夢境,可惜皆未成功。今天碰了酒杯才臨時起意,想再試一次。

夜飲至亥時方散。

除了孟蓀外,士子們各個皆是喝得面紅耳赤,東倒西歪地朝紀初桃拱手拜別。

紀初桃意識還算清醒,只是從酒肆出來時腳步有些虛浮,下階一腳踩空,身子歪向一邊。

拂鈴忙扶住她,一旁的孟蓀見了,亦下意識搭手攙扶。

然而還未觸及紀初桃的衣袖,便見疾風掠過,一柄冰冷的烏鞘長劍橫插進來,將孟蓀的手擋了回去。

繼而紀初桃感覺腰上一緊,有人強勢地穩住了她的身形。

祁炎的聲音很冷,不算愉悅:“孟大人滿腹禮教,還需自重些。”

連表面的客套寒暄都不屑於做,足以見得他此刻有多生氣。

本宮都沒置氣,他又在氣什麽呢?

紀初桃恍恍惚惚地想著,好不容易壓下去的思慮又因微醺而無限放大,便悶悶掙開了祁炎的懷抱,道:“本宮自己可以,拂鈴……”

“他們讓你喝了多少酒?”祁炎皺眉,拉住紀初桃的腕子。

“祁將軍,殿下似乎並不想你觸碰。”孟蓀端正的嗓音傳來,站在祁炎面前,竟然不露怯意。

祁炎看著他,只吐出一個字:“滾。”

上一次祁炎用這種語氣說話,是將霍謙揍出浴殿的那次。

可孟蓀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文人,禁不起祁炎半招!何況自己和祁炎的事,沒必要讓外人摻和。

紀初桃朝孟蓀露出一個禮貌的笑來:“本宮無礙,孟狀元請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