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骨哨 逾墻夜會,十指……(第3/3頁)

“藏在樹上。”祁炎道。

好歹在府中生活了數月,潛入進來並不算難事,只是要避開那個礙眼的弓箭手侍衛,花費了些許時刻。

燭火昏黃,將祁炎的側顏輪廓照得英俊而又落拓。他坐在榻沿,視線掠過紀初桃輕薄裏衣下玲瓏起伏的曲線,目光深沉了些許,問道:“殿下知道臣藏在樹上時,心裏在想些什麽嗎?”

紀初桃搖了搖頭。

祁炎大多時候心思極深,他想什麽,自己很難猜準的。

祁炎唇畔揚起一個淺而微痞的弧度,湊上前輕聲道:“我在想,殿下怎麽還不吹哨。”

紀初桃一怔。

所以,根本就不是自己的哨聲將他引來,而是他早就潛入了府中,恰巧聽到了哨聲而已。

“你也在思念本宮,所以輾轉難眠麽?”紀初桃帶著些許小得意,問道。

祁炎準確地抓到了關鍵字,反問:“殿下為何要說‘也’?”

紀初桃佯裝正色:“你先回答。”

祁炎揚了揚眉,道:“是。”

於是紀初桃如願以償地笑了起來,撈起繡枕擋在臉上,只露出一雙彎彎的眼睛。

那甜蜜的笑意能感染似的,祁炎也跟著愉悅起來,想起自己手裏藏著的東西,便朝紀初桃道:“送殿下個東西。”

還有禮物麽?

紀初桃將繡枕抱在懷中,跪坐榻上,前傾身子期許道:“什麽?”

祁炎將輕握的拳頭遞在紀初桃面前,手心朝上,打開手掌,一只幽綠的螢火蟲晃晃蕩蕩地飄飛起來。

“流螢!”紀初桃喜歡這種會發光的小生靈,像是墜入人間的幽幽星辰。

以往她翻看前人詩作,不少描寫女子執著團扇,於夏夜在花園中撲流螢的句子,心向往之。只是宮中幹凈肅穆,仿佛連螢火蟲也飛不進來,年復一年也見不著幾只。

幽綠的微光一閃一閃,燭光下不甚明顯,紀初桃便急切道:“祁炎,快將燈滅了。”

祁炎依言照做,揮袖滅了床邊案幾上擱著的燈盞。

黑暗中,螢火蟲的光芒越發美麗清幽,飄飄蕩蕩的,如螢石夜光。唯恐它跑了,紀初桃放下床帳,又將祁炎也一同拉入榻中,兩人一起縮在榻尾看紗帳內的螢光浮現。

夜朦朧而靜謐,世界仿佛盈縮在方寸之間,唯有肩並著肩,膝抵著膝,靜到連呼吸都清晰可聞。

感受到祁炎身形的僵硬,紀初桃總算將視線從飄飛的流螢身上挪開,側首道:“你怎麽這般硬?”

她並未意識到這話有何歧義,猝然對上祁炎幽暗的眼睛,心跳一緊,亂了節拍。

他沒有看流螢,而是在看她,眸中蘊著沉沉光澤,似隱忍,又似放縱。

良久,祁炎微啞的嗓音傳來:“沒有脫靴。”

紀初桃這才想起,方才她怕流螢飛走,急忙將祁炎拉入榻中,放下床幔,卻未來得及讓他脫鞋。

她的視線下移,黑暗中看不真切,便直起身朝他的雙腳摸索去,歉疚道:“穿著靴子一定很不舒服罷,快脫下來……”

不知碰到了哪兒,祁炎低哼一聲,呼吸有些急。

紀初桃嚇了一條,睜大眼道:“本宮弄疼你了麽?”

沒可能啊,她動作很輕的。

祁炎深吸一口氣:“……不是。”

他沒法向純真無瑕的她解釋:那裏不是疼,卻比疼更磨人。

呼吸沉濁,祁炎壓抑著心底的燥熱,可小小的空間內四處都是紀初桃溫軟的女兒香,根本無法平靜。

紀初桃太幹凈了,親個嘴都臉紅不已,在她徹底信任和接受前,祁炎不想越過底線“欺負”她。

他繃緊一身肌肉,許久道:“臣先出去待會兒。”

紀初桃卻是以為自己方才亂動,讓祁炎反感了,忙起身拉住他道:“別走……”

誰料眼前漆黑看不見,被堆疊的被褥絆住了腳,朝前撲去。

祁炎幾乎下意識伸手接住她,被她柔軟的身軀帶倒,雙雙倒在榻上,胸膛貼著胸膛,鼻尖抵著鼻尖。

男人的身軀很結實,紀初桃險些以為自己摔在了一塊硬邦邦的熱鐵上。

兩人撲倒時帶起一陣風,紗帳鼓動,驚飛的螢火蟲四下飛舞,幽綠的淺光掠過祁炎深邃的眼眸,也掠過紀初桃微微張開喘息的柔軟唇瓣……

紀初桃感到搭在腰上的那條手臂緊了緊,鉗制似的。她莫名有些忐忑急促,男人滾熱的溫度透過薄薄的夏衫傳來,一觸即燃,蔓延全身。

她仿佛聽到了來自靈魂深處的,桎梏崩斷的聲音。

下一刻,姿勢調轉。

祁炎將她護在身下,眼中一片暗流洶湧,帶著薄繭的手掌向上,與她十指緊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