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剖白 殿下的榻上好香……(第2/3頁)

“哦?”祁炎長眉微挑,眸色隱忍,續上話題問,“殿下想確認什麽?”

紀初桃微微仰首,回憶與孟蓀的短暫接觸,細聲道:“今日孟狀元的花掉了,本宮替他拾起,交接時他不小心碰到了本宮的手……”

腳腕上力道一緊,祁炎不悅的嗓音傳來:“他摸了你的手?”

紀初桃思緒被打斷,垂眼看去,祁炎的關注點全然跑偏,嘴角的笑也沒了。不知為何,她的心裏反而熱乎乎的,有點兒想笑。

“只是不小心碰到。”她解釋。

祁炎哼了聲。得了欒枝後,他便恃寵而驕,連情緒都懶得偽裝了。

“……即便明知非有意而為,本宮依舊十分抵觸,就像是碰到什麽討厭的東西似的。”紀初桃沒繃住笑意,迎上男人晦澀的視線,繼續將話說完,“但是方才祁將軍給本宮揉腿,本宮就一點兒也不討厭。”

她眼眸幹凈,話語坦然,仿佛只是在陳述自己的一點兒心得,卻如春風化雪,力挽狂瀾。

就像是她在宮道上追上祁炎,將他墜入冰窟的心重新撈出來焐熱。

祁炎眉間的寒霜化盡,堅冰融化成洶湧的心潮,手中尚且握著她的小腿,低啞問她:“殿下可知對著臣說這話,意味著什麽?”

紀初桃輕輕頷首:“本宮出身皇族,享盡世間美好,自幼身邊圍繞著太多人。因為本宮不生事,他們都不遺余力地取悅本宮……久而久之,本宮便分不清旁人對本宮好,究竟是‘討好’,還是‘喜歡’。”

拋開夢境不談,紀初桃一開始也分不清祁炎靠近自己是別有用心,還是真心實意。學著二姐的手段過招拆招,也只是讓她原本就懵懂的思緒越發迷茫罷了。

“直到孟蓀的出現。”紀初桃的視線落在祁炎身上,坦誠道,“本宮才知道,你和別的男子不同。”

她說得很認真,殊不知用宛轉溫柔的語氣說這種話,簡直能要人老命。

按揉到一半的腿被輕輕放下。舒服的力道沒了,紀初桃很是怔愣了一會兒,擡起頭,卻見祁炎的影子驟然籠罩。

和夢裏一般的畫面,紀初桃心悸,下意識後仰身子,卻被祁炎擁著一同倒在了軟榻上,秀發揚起又落下,鋪了一枕頭。

祁炎緊緊擁著她,炙熱的呼吸灑在耳畔,忍耐且無奈,嗓音啞得成了氣音。

他說:“連喜歡是什麽都分不清,還有比殿下更傻的人?”

紀初桃以為他在取笑自己,紀初桃慍惱,擡手推了推他死沉的身子,推不動,只好嘴皮子上厲害兩句:“居然以為欒枝是送給孟蓀,你才是傻子!”

原以為祁炎多少要反駁,但他只是沉沉嗯了聲,說:“傻一塊兒去了,天作之合。”

紀初桃想起了瓊林宴上祁炎揮毫寫下的八個字,怦然心動。

正此時,篤篤的敲門上打斷二人。

宮婢挽竹的聲音傳來,請示道:“殿下,湯池已備好,請您移步沐浴更衣……”

“糟!”

紀初桃驟然驚醒,心下一慌,調轉身形將祁炎推倒在床,不待他皺眉反抗,迅速用被子將他兜頭捂住,自個兒躺在外側,再胡亂扯下帳簾遮擋。

幾乎同時,挽竹捧著幹爽的衣物推門而入,疑惑道:“殿下,才戌時呢,您就要睡了麽?”

紀初桃與祁炎面對著面側躺著,呼吸交纏,各自在對方的瞳仁中看到了小小的自己。

她用盡全身力氣,含糊地“唔”了聲,當做回應。

“那奴婢伺候殿下更衣。”挽竹並未停下腳步。

眼看著宮婢就要走到榻前了,紀初桃一陣心虛,喝道:“別過來!”

挽竹一愣,雖然不知道主子為何動怒,但還是停住腳步跪拜,委屈道:“殿下……”

對上祁炎那雙驚心動魄般深邃的眉眼,心臟鼓噪,紀初桃聲線不穩,顫巍巍道:“本宮想靜會兒,你們都退下……走遠些。”

挽竹不敢違逆,道了聲“是”,便躬身退出,重新掩上了殿門。

紀初桃剛松了一口氣,還未緩過神來,便見祁炎好整以暇地曲肘枕著腦袋,一副安然自若的樣子。

他側首嗅了嗅,研究似的,突然來了句:“殿下的床上好香,和殿下身上一樣。”

紀初桃恨不得用枕頭捂住他的嘴。

紗帳內朦朧昏暗,祁炎的神情看不太真切,一雙眼卻是亮得嚇人。

他攥住了試圖溜走的紀初桃,做出輕松的語氣問道:“臣本就是被當做面首送來殿下身邊,即便方才真做了什麽,也無人在意。殿下為何要藏?”

“你不是面首。”紀初桃訂正他,眼尾的桃紅未散,有些不喜那個不夠尊重他的稱號。

因為在乎,不想讓他打上“以色侍人”的恥辱烙印,所以要藏。

祁炎顯然也聽懂了她的意思,攥著她的掌心越發滾燙,熨燙著紀初桃腕上纖薄的皮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