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宣戰 祁炎的宣戰。……(第2/3頁)

他說得似乎很有道理,祁炎卻嗅到了些許反常。

林進顯雖然忠厚,但資質愚鈍,為官三十年毫無建樹,不過是看在他是三朝元老的份上才勉強混了個右相。若論決策能力,他比不上左相褚珩一根指頭,怎麽可能是為官者的榜樣?

在那群清高酸腐的眼裏,紀初桃這等只會風月的紈絝帝姬,沒資格審判他們的才能,所以故意挖了個坑,等著看紀初桃笑話呢!

若紀初桃附和其言,則說明她當真沒有一點識才用人的能力,自然不能服眾。

祁炎摩挲著手中的杯盞,若有所思地盯著挑事的瘦高儒生,面上無事發生,心裏卻暗自盤算了不下十種給紀初桃出氣的法子。

而另一邊,孟蓀也明白了對方的用意,蹙眉望向紀初桃。

不諳世事的小帝姬艷名遠播,卻才名藉藉,這場交鋒她注定只會落人笑柄……

鐺地一聲細響,是祁炎放下了手中杯盞。

他見不得那些腌臜玩意兒欺負紀初桃,正欲張嘴回懟,殺對方一個片甲不留,卻驀地聽見一個清靈溫柔的嗓音先他一步響起。

紀初桃笑了聲,溫吞道:“本宮倒覺得,林大人雖清廉,卻算不上為官典範。若是普通人這樣做,自然是大善人,可是林大人是宰相,他應該頒布時令治理水災,修繕橋梁,輔佐君王從根源上解決百姓疾苦,而非一車救人、杯米濟世。若只看得見眼前數人,而不見天下人,如何能算得上真正的為官之道呢?”

一針見血。

那儒生怔愣,啞口無言,一張臉憋得黑裏透紅,灰溜溜退回位置。

未料她自己輕巧化解了危機,祁炎滿身煞氣消散,就連孟蓀也融化了清冷的神色,望著紀初桃的眼神有了些許變化。

那瘦黑儒生的同伴大概不忍見他受挫,訕笑著岔開話題,提議道:“瓊林宴光有墨香,未免有些單調。既是祁將軍在此,學生鬥膽請將軍舞劍助興,為三殿下方才的見解添彩如何?”

他倒是會找靶子,知道祁炎為文人不齒,便拿他轉移注意力。

居然還有不少人附議,畢竟孟蓀才是值得高攀的“準駙馬”,博新歡歡心的最好方式,便是狠狠踩“舊愛”一腳。

祁炎沒發話,紀初桃卻是收斂了神色。

她自然知道那些人是在針對祁炎,舍不得他受丁點委屈,遂蹙眉道:“祁將軍的劍是為守土開疆而生,為國之大義出鞘,並非是拿來給你們玩賞的。”

紀初桃神情肅然,一時宴會靜了片刻。

瓊林宴講求雅興,紀初桃也不想鬧得太僵硬,頓了頓,放緩聲音道:“諸君若不嫌棄,本宮願為……”

“殿下,學生願題詞一幅,為宴會助興。”清冷如玉的嗓音,是孟蓀拱手出列,主動請纓。

一時間座下響起窸窣的議論聲,有人訝異道:“孟狀元丹青甚絕,一字難得,平時多少貴胄求也求不來,今日竟主動展示。”

“嗐,為博美人一笑,幾個字算什麽!”

“別說了,去看看!”

連孟蓀的那幾個同儕皆是一臉不可置信,互相使了個眼色:孟兄是怎麽了?方才不還說“娶妻娶賢不娶艷”麽,這般愛出風頭,著實不像他的作風啊!

孟蓀神色如常,並不理會周圍人如何議論。

宴會開始前,他的確對紀初桃抱有偏見,但方才聽她談吐不凡,字字珠璣,又主動維護國之忠良,清明大度,溫柔知禮……就憑這點,心中的那些偏見也就煙消雲散了,甚至還有些隱隱的尊敬。

或許,除了敬重之外,還有些許他自己都未察覺的情愫。

見孟蓀主動解圍,紀初桃一怔,隨即輕松吩咐:“來人,為狀元郎鋪紙研墨。”

一旁,祁炎長眉低壓,眸中帶著壓抑的酸冷之意。

終是按捺不住,他低嗤一聲,起身道:“既是諸君提議,祁某不敢掃興。只是刀劍無眼,煞氣重了些,不適合這等風雅筵席。不若祁某也題字一幅,為殿下助興!”

“祁炎……”紀初桃望向祁炎,杏眼中蘊著些許驚訝和擔憂。

一個武將和丹青妙手的狀元郎比試書法,以己之短攻人之長,他怎麽想的?!

紀初桃寧願自己委屈些,也不願祁炎被人取笑,當即起身,行至祁炎面前站定,仰首望著高大挺拔的俊美男人,低聲道:“你不必如此……”

“臣願意如此。”祁炎放低了聲音,目光強大深沉,沒有絲毫怯意。

他想讓她知道,孟蓀能為她做的,他也能做。

他比那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白臉,更有資格站在她身邊。

“筆墨拿來!”祁炎沉聲吩咐,行至書案後站定。

孟蓀與他同時提筆潤墨,眾人被這場比試吸引了注意力,紛紛圍攏觀看,窸窣細語。可大家明顯不看好祁炎,圍在孟蓀身邊的人比祁炎這邊的多上許多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