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山洞 嗯,臣負責。……(第2/3頁)

聽到他說沒事,紀初桃這才悄悄松了口氣,乖巧“嗯”了聲,就著祁炎的手去飲芭蕉葉中盛著的水。

但她視力不及祁炎,黑漆漆的洞裏什麽也看不清,嘴唇找錯了方向,碰到了祁炎的手指。

柔軟的唇擦過指節,兩人皆是一愣。

雨打穿林,因靜到極點,連呼吸聲都被無限放大。

感受到祁炎呼吸的變化,紀初桃疑惑擡眼,看不清祁炎的神情,只覺他的眼睛異常明亮,透著隱忍的光。

她歉疚道:“抱歉。”

隨即捉住祁炎的腕子,調整方向,順遂找到了芭蕉葉裏的水,小口抿著。

她喝完了,祁炎仍保持著喂水的姿勢,良久沒有動作。

紀初桃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小聲提醒:“本宮喝完了,謝謝你。”

哪怕最狼狽的時候,她也依舊沒有丟失皇族應有的禮節和矜貴。

祁炎這才回神,沉沉“嗯”了聲,若無其事地將她喝剩下的水遞到自己唇邊,仰首一飲而盡。

察覺他做了什麽,紀初桃耳根一熱,忙道:“哎,這水……”

這水是她喝過的啊,怪臟的!

然而祁炎似乎並不在意。

紀初桃轉念一想,荒郊野嶺條件艱苦,能活下去就不錯了,誰還有心思計較這些?若是追著不放,反倒顯得自己小氣矯情了。

想通了這點,紀初桃抿了抿唇,不再出聲。

雨還在下著,也不知祁炎用了什麽法子,竟用石塊撞擊搗鼓出火苗來,點燃了洞穴內僅剩的枯枝落葉。

小火苗越來越大,照亮了狹窄的石壁,也照亮了祁炎微紅的耳廓。

“不是說,火光容易招來野獸或者歹人麽?”紀初桃問道。

雨夜雖然很冷,但她更害怕因為貪暖而招來其他災禍。

祁炎淡然地往火堆中添了枯枝,嗓音帶著莫名的沙啞:“先前留殿下一人在洞中,故而不敢生火。但現在有臣在殿下身邊,不怕。”

借著橙黃的光,紀初桃看到了他下頜和手背上的擦傷。

心裏一緊,拉住他的指節瞧了瞧,蹙眉道:“還說沒有受傷,都流血了!”

想起祁炎是因自己而受傷的,紀初桃越發愧疚自責,心疼都寫在了臉上。

祁炎下意識蜷了蜷指節,卻沒有抽回,只是凝望著少女難過的神情,安撫道:“皮肉傷,不礙事。”

“還傷了哪?身上有沒有傷?”紀初桃嚴肅道,“你把衣裳解開,本宮給你看看。”

明知道她沒有任何旖旎情思,祁炎的心仍是不可抑制地狂跳起來,有什麽東西生根發芽,在看不見的心底肆意瘋長,幾乎要沖破理智的桎梏。

但他不能讓她看,會嚇到她。

祁炎目光深沉,喉結幾番吞咽,終是別開視線,故意勾起一個恣睢的笑來:“荒郊野嶺孤男寡女,殿下若脫了臣的衣裳,可得負責。”

紀初桃眨了眨眼,片刻才明白他話裏繾綣的意思,不由臉一紅,瞪著他道:“你……”

她泄氣,轉身背對著他,悶聲道:“本宮不是那樣的人!本宮只是,想看看你還有沒有其他的傷……”

祁炎知道。

正因為知道,心底的失落才恣意蔓延,那名為“欲-望”的野獸,掙紮著發出不甘的嘶吼。

“夜裏冷,你的衣裳都淋濕了,可以脫下放在火邊烘烤幹……”

片刻,紀初桃抱起雙膝,鍍著火光的背影小小一只,輕聲補充,“放心,本宮不偷看你。”

幹凈到極致的人,總能滌蕩心中所有的汙穢。

祁炎淩厲的眸子暖了暖,不在意道:“臣體溫高,不怕冷。”

比起這個,他更在乎紀初桃的傷。

祁炎起身行至紀初桃面前站定,半跪著蹲身,伸手去摸她的腳踝。

紀初桃下意識縮了縮腳,訝然道:“你作甚?”

祁炎與她平視,道:“看看殿下的傷。”

“你都不讓本宮看你的傷,又憑甚來看本宮的傷?”紀初桃抱著雙腿,將下巴擱在膝蓋上,眼裏有擔憂和些許委屈,“難道不知女孩兒的腳,看了也是要負責的麽?”

祁炎眼睫一顫,大手捉住了她往回縮的纖細腳踝,喑啞道:“嗯,臣負責。”

太過訝異,紀初桃一時忘了縮回腳,直到腳踝處有炙熱的體溫順著他的掌心傳來,她方後知後覺地發起熱來,腦袋都有些暈暈乎乎的。

他是開玩笑的麽?

紀初桃惴惴,驚疑地想。總覺得祁炎不兇了,卻變壞了。

少女的腳踝即便是腫著,也能一只手輕而易舉握住。祁炎目光暗了暗,低聲診斷:“還好,並未傷及筋骨。”

聞言,紀初桃立即抽回了腿,扯了扯裙邊,將腳嚴嚴實實蓋住。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害羞什麽,今天發生了太多事,她尚且有些理不清頭緒。

良久的安靜。

祁炎倒是神色如常。他收回手,轉而去弄他方才找水時順便獵回來的,兩只褪幹凈毛的鷓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