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年宴 解決一個危機。……(第2/3頁)

以大姐的性子,必會去為紀家和皇弟鎮場的。

“可是,我擔心自己做得不夠好,會連累皇姐。”紀初桃眉頭皺得更緊些,忍不住多想。萬一哪裏出了紕漏,讓噩夢應驗……

“箭在弦上,你盡管放手去做。”紀妧打斷她的胡思亂想,虛著眼輕笑道,“天塌下來,不還有本宮在麽。”

一番話,紀初桃過於緊繃的心總算稍稍安定。

她深吸一口氣,又徐徐吐出,軟聲道:“我知道了,大皇姐。”

年二十九,夜。

永寧長公主府。

一位臉上有雀斑、樣貌平平的瘦弱內侍借著夜色的掩護,叩響了祁炎的房門,低聲道:“祁公子,奴奉命來給您送吃食。”

高大的影子走近,投在門扉上。下一刻,房門從裏拉開,只一眼,祁炎便想到了那份名單,認出此人就是瑯琊王埋在紀初桃身邊的眼線。

或者說,眼線之一。

那眼線並未多言,將食盒給了祁炎,便躬身退下。

回到房中,祁炎果然在食盒的糕點裏發現了傳信的密箋。

【禦宴獻舞,已著人混跡其中,伺機而動。】

祁炎修長的手指有一搭沒一搭叩著案幾。片刻,他想到什麽,眸中劃過一抹暗色,將密箋揉成一團,順手丟至炭盆中燒了。

竄起的火苗映在他深邃的眼中,泛出些許嘲弄。

密箋上明明白白寫著明日禦宴動手,刺客混在舞姬樂伶之中,卻並未讓祁炎參與其中。如果不需要祁炎配合,那為何要專程輾轉告訴他計劃?

只需略一思索,便能得出結論。祁炎冷笑:紀因那只老狐狸,是故意借此計試探他會否泄密呢!

按紀因謹慎多疑的性子,必有後手。

炭盆裏的紙箋燃燒殆盡,化作一抹黑灰飄落。祁炎眼裏映的火光也漸漸熄滅,重新化作一汪深不見底的幽潭。

平靜之下,思緒疊湧,使他短暫地分神。

禦宴是紀初桃負責的,明日風起,不知亂局之中,她會如何置之。

腦中不由想起她明艷無憂的笑靨,祁炎眉頭一皺,亂了呼吸,不由彈指滅了燭台。

也不知那股莫名的焦躁從何而來。黑暗中,唯有炭火的微光落在他蒼狼般淩寒的眼中,明滅不定。

一夜北風緊湊,宮裏宮外,皆有人滿腹心事,一夜未眠。

第二日。

除夕禦宴,百官朝賀。

以往紀初桃皆是坐在席位上享受,但這一次,她還有許多事要忙。

已經數日不曾好好歇過了,紀初桃擔心面有疲色,還特意施了薄妝,花鈿胭脂,更顯一張臉明麗不可方物。

最後確認一遍宴席各部無誤,紀初桃環視周圍一眼,問道:“舞樂可都準備好了?”

“回殿下,都備好了。”太樂署令回稟道,“樂伶排了新譜的曲目,隨時待命。”

紀初桃掃過殿中角落就座的樂伶們,視線落在琴師身上,微微一頓。

那琴師感受到紀初桃的視線,略一頷首就座,雙手撫在琴弦上。

見紀初桃望著琴師出神,太樂署令詢問:“殿下,可有不妥之處?”

紀初桃覺得有些違和,可又說不出來哪裏不對。蹙眉半晌,她遲疑著走過去,隨意問了問樂伶們:“你們新排的是哪支曲目?”

“回殿下,是《太平樂》。”其中一個琵琶女答道。

紀初桃又緩步踱至琴師身邊,似是無意道:“可否小奏半曲,本宮聽聽是什麽音律。”

琴師與琵琶女對視一眼,頷首道:“喏。”

琴音蒼茫,琵琶叮咚,紀初桃聽了半曲,便含笑道:“果真是好曲目。”

她似是放了心,朝殿外走去。一出門,她的腳步亂了起來,皺眉低喚:“項統領!”

羽林衛統領項寬忙抱拳,問道:“三殿下,可是曲目有問題?”

“曲子沒問題,是人有問題。”

方才她便覺得有些奇怪。宮中樂伶都是精挑細選的佼佼者,可方才那琴師抱琴撫琴的動作十分生疏,倒像個生手,走近一看,指節略微粗糙,虎口有繭,明顯不是一個琴師應有的手!

那樣的繭,紀初桃只在祁炎那樣的武將手上見過。

再聽他們的琴音,雖然流暢,卻無花式意境,即便是生手練一兩個月也能到達這般地步……

若論書畫音律,紀初桃有自信不會判斷錯。

心中不安更甚,紀初桃狠狠掐了掐指尖,定神道:“把這個節目換了,將那些樂伶統統帶下去,好生盤查。”

項寬正色,一揮手,領著羽林衛將樂伶們帶走了。出乎意料的是,那琴師並未反抗,十分順從地被羽林衛帶走。

片刻,項寬來報,果然在古琴裏發現了暗弩機關,那琴師篤定是刺客。若在宴飲歌舞時發動機關,後果不堪設想。

紀初桃略微輕松了些,命人將此事傳遞給了大姐,交由她事後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