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交鋒 兩位“軍師”之……(第4/5頁)

說到這,他又站起身來,上下打量祁炎一眼,摸著下巴嫌棄道:“就是你這衣裳需換一換。年紀輕輕,卻整天穿著黑不溜秋的,屆時往三公主身邊一站,衣裳融入夜色,只見一個頭在空中晃蕩,豈不嚇人?”

祁炎不語,想把宋元白的頭揍去空中晃蕩。

……

十月底的風就像是刀刮似的猛烈,然而這兩天卻忽然安靜了下來,陰沉無風,只是冷得人指頭疼。

公主府,一室暖香。

府令晏行是個風雅之人,除了能將紀初桃的公主府安排得井井有條,更是飽讀詩書,精通金石字畫,來呈送賬本時粗略掃了眼紀初桃正在描繪的丹青,便指出了畫卷中亭台的布局稍有欠妥。

與他談論經史,也能侃侃而談,卻不讓人覺得賣弄才學。

紀初桃很是好奇,問道:“晏先生明明有經緯之才,為何不去考取功名入仕呢?來本宮這兒做府令,未免太屈才。”

晏行敲著折扇,笑吟吟道:“每年貢生秀才數以萬計,考中之人能有幾個?倒不如來殿下面前混個眼熟,說不定還能仰仗殿下舉薦,一步登天。”

他一副玩世不恭的語氣,顯然是在玩笑,紀初桃便順著話茬道:“若本宮有這本事,祁將軍早就洗去汙名,官復原職了。”

正說著祁炎,祁炎就來了。

“祁將軍——”紀初桃在屋裏朝他揮手,尾音輕快上揚。

祁炎從外頭進來,披著一身寒氣,步伐總有種大刀闊斧般的沉穩,冷淡掃過紀初桃身邊的晏行。

晏行笑意一頓,隨即慢悠悠地起身,朝紀初桃攏袖一躬:“殿下先忙,晏某告退。”

“祁炎,你在忙什麽呢?”紀初桃將那幅畫錯的遊園圖揉成一團,隨口問道。

“太史局已測過天象,明夜戌時八成有雪。到時候你設法將三公主約去東街朝露樓的飛天畫橋之上,記住一定要在畫橋之上,那兒視野最好……成敗在此一舉,不許不來!”

分別前宋元白絮絮叨叨許久,祁炎決定再信他一次。

“聽聞明夜有雪,”挺拔強大的少年逆著殿外的寒光站著,沒什麽表情,發出他的第二次邀請,“殿下想去看看嗎?”

紀初桃擡起杏眼看他。

“……那些風花雪月的東西,都是騙人的戲碼。若是男人拿這些東西哄你,可要擦亮眼睛。不過,也不要急著拒絕,男人嘛,須吊著他才好。”

耳邊回響起二姐的耳提面命,字字珠璣,簡直比紀初桃的預知夢還要精準!

她並不羞澀慌亂,望著祁炎深邃張揚的眉眼,撲哧一笑:“好呀。”

……

“所以,他約你今夜去賞雪?”

承平長公主府中,紀姝懶懶擡眸看了眼雲墨低垂的天色,的確是個雪夜。

看來,是蓄謀已久了。

“你應允了?”紀姝又問。

紀初桃不太好意思,托著腮輕輕“嗯”了聲,誠實道:“因為實在好奇……二皇姐,你說他究竟想做什麽呢?”

“去了不就知道了?”紀姝唯恐天下不亂,又暗自佩服紀妧的手段高明。

放一個祁炎在紀初桃身邊,無疑是為她開了一扇禁忌的大門。自此明刀暗箭,愛恨貪癡,哪一項不會逼著她成長?

“記得多帶幾個侍衛,遠遠跟著。”紀姝提醒紀初桃。又見她只穿著普通的藕粉冬衣,素面朝天,便問道,“你就穿成這樣去?”

紀初桃張開雙臂轉了圈,左右看了看,“這樣挺好的呀。”

“便是你這張臉生得再好,也不該如此暴殄天物。”紀姝眼眸一轉,隨即吩咐侍從,“去將尚服局新送的那套石榴裙取來。”

小半個時辰後,落地銅鏡中映出一個紅裙小美人窈窕的身姿。

鏡中的自己一身大袖織金石榴裙,鬟發輕綰,輕眉杏目,額間一點花鈿,與嫣紅的唇色交映,精致之余更添了幾分嬌媚秾麗。她光是清清落落地站在那兒,便令整間暖室都亮堂起來。

紀初桃抿了抿唇,小聲道:“會否太艷了些?不過是去看場雪而已……”

紀姝對自己的作品甚是滿意,屈指彈了彈紀初桃的額頭,哼笑著說:“傻子,這可不僅是賞雪,更是一場無形的交鋒,誰落在下風,誰就是被掌控的那一個。”

“來,我教你如何應對。”紀姝拖著長長的笑,在紀初桃耳邊幾番低語。

與此同時,酒樓廂房內。

“衣裳換好了沒?”宋元白沏了杯茶水,朝著屏風後那道矯健的影子打趣道,“要不要幫忙啊,祁炎?”

“不用。”祁炎沉聲道,隨手將換下來的墨色武袍搭在屏風上 。

“真不用幫……”宋元白端起茶盞,卻在見到屏風後走出的那人時驟然呆住,張著嘴半天說不出話來。

祁炎顯然誤會了宋元白的反應,冷淡道:“我換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