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救美 他是本宮的駙馬……(第2/3頁)

何況,祁炎還在承天門外等著,她答應了要帶他去十字街玩兒的……

等等,祁炎!

再聯系秋女史和大姐的反常舉動,紀初桃知道自己方才的不安從何而來了。

她倏地起身,眼中閃過一抹慌亂。紀妧鳳眸微眯,望向她道:“又怎麽了?”

紀初桃太熟悉大姐的這種眼神了,定了定心神,朝紀妧屈膝一福道:“我有急事,下次再來向皇姐賠罪!”

出了大殿,紀初桃強作的鎮定分崩離析。

她由快步到小跑,最後不顧宮婢的呼喊,提著裙子一路飛奔起來,衣袖鼓動,耳畔盡是呼呼的風聲。

她抄近路跑到承天門下,看到眼前的一幕,鼓噪的心臟幾乎要炸裂開來!

承天門毗鄰羽林衛府,而此時,二十余個氣勢兇猛的羽林衛高手圍攻祁炎一人,他們帶著兵刃,而祁炎卻是赤手空拳!

敢在宮門下搏鬥,不用想也知道是誰的授意。

那一瞬,紀初桃忘了祁炎是疆場廝殺中成長的一匹蒼狼,忘了他曾於萬軍之中取人首級如探囊取物,也忘了那群羽林軍有一多半已被揍趴在地上,哀嚎著起不來……她滿心都是以多欺少的憤怒,以及祁炎那呼呼帶血的拳頭!

“住手!”紀初桃從不知自己能發出這樣敞亮的聲音,冷風灌入嘴中,嗓子疼,肺也疼。

祁炎其實並未將這場挑釁放在眼裏。

這二十個人再強,也強不過北燕人的千軍萬馬。但眼角余光瞥見那道嫣紅奔來的身影時,他忽的改變了主意,拳頭在離項寬鼻梁一寸的地方收勢。

一個微小的破綻,原本落在下風的項寬掐準機會,毫不遲疑地橫掃一戟。

幾十斤的兵刃撞上胸腔,饒是祁炎早有準備,也被震得連連後退,單膝跪在地上,嘴裏有了淡淡的鐵銹味。

“祁炎!”

紀初桃倏地瞪大眼,只覺那一下比打在自己心口還難受。她下意識朝祁炎沖了過來,張開雙臂擋在了祁炎身前,卻全然沒留意的項寬殺紅了眼,收勢不及,銳利的戟尖竟朝著她的面門紮去。

她喘著氣,驟縮的瞳仁映著戟尖的寒光。

然而下一刻,她被拉入一個寬闊溫暖的懷抱,一只戴著玄黑護腕的手伸出,穩穩握住了那杆鋒利的長戟。

時間仿若靜止,戟尖停在離紀初桃三寸的地方,祁炎的手背青筋突起,指縫中淅淅瀝瀝淌下一線殷紅。

噗通噗通,血液重新湧入僵冷的四肢百骸。

“祁炎,你沒事罷?”紀初桃回過神來的第一件事,便是確認祁炎的傷處。

祁炎眉目冷冽,單手一松,長戟哐當墜地,沒了手指的按壓,他掌心的血流得更為兇狠了。

“末將失手,請永寧長公主恕罪!”項寬冷靜下來,亦是嚇出了一身冷汗。若是誤傷了三公主,便是十顆腦袋也不夠殺的!

“誰讓你們傷他的?”紀初桃盯著項寬,呼吸微抖。

“回殿下,末將奉命掌管皇城守衛,所有殿下身邊的護衛都必須通過羽林衛的考核。末將見殿下隨身帶著他,便想著借此機會,替殿下考核……”

“我只問你,誰讓你們傷他的?”

紀初桃一字一句,又重復了一遍。

這麽嬌小又好脾氣的一個人,項寬竟被壓得說不出話來。他下意識看了眼宮城之上,視線與女官有了短暫的交接,復又垂首,囁嚅道:“是末將自作主張。”

“你們聽著,祁炎不是罪臣,不是侍衛,他是本宮未來的駙馬!”紀初桃身形微顫,猶自張開手臂護著祁炎,第一次如此疾言厲色,“你們誰敢動他!”

紀妧登上宮墻俯瞰戰局,聽到的就是這樣一句。

陰雲消散,天光乍泄。

祁炎看著面前這個比自己矮了一個頭,卻猶自張臂擋在自己身前的少女,風撩動她的垂發,鼓滿了她的袖袍,如此溫暖而又柔弱。

她說:“祁炎,本宮的確給不了你煊赫的權勢,能給的只有足夠的信任和尊重……你放心,只要本宮在,就沒人可以傷害你。”

明明後怕得聲線顫抖,可眼睛又那麽溫柔堅定。

這樣的一雙眼睛,是藏不住陰謀和汙垢的。諷刺的是,直到剛才他還故意用苦肉計騙她。

為什麽呢?

他疑惑地想:一個衣食無憂的帝姬,為什麽會為自己做到這種地步,連命都險些不要了?

“走,帶你回府。”一陣溫暖打斷他的思緒。

是紀初桃拉住了他的腕子,帶著他往馬車上走去。祁炎垂下桀驁不羈的眉眼,順從的被她拉著前行,竟忘了反抗。

少女的手纖細柔嫩,小小的,指甲帶著淡淡的櫻粉……

“……炎兒,你有沒有遇見一個人,即使全天下人都辱你罵你,他也依舊會義無反顧地相信你?”

風吹開回憶的塵埃,祁炎仿佛又聽見了十六歲那年,祖父問自己的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