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畫冊 他不是玩物,祁……(第3/3頁)
“這點,我也甚為奇怪,”忽然,宋元白似乎想到什麽,“你的意思是……”
“我感興趣的不是紀因,而是他背後那只大手。”祁炎眸色一沉,將墨玉藏入懷中,將三角巾往臉上一拉,起身道,“走了。”
“祁炎,”宋元白把玩著酒盞,玩笑般喚住他,“你有沒有想過,有一條捷徑,比你以身犯險要更為妥當……”
祁炎腳步微頓,知道宋元白所說的“捷徑”是誰。
但他沒有回答,僅是片刻的遲疑 ,便掀開窗戶躍下,消失在雨夜之中。
冰冷的雨很能鎮靜心神。
記得年少時,祁炎不理解為何祖父可以為了皇帝的一句話,便義無反顧地領兵北上,沖鋒陷陣。一次又一次,一年又一年,大大小小幾十場戰役,祖父壯碩如鐵的身軀漸漸傴僂幹癟,身上的傷痕一道疊著一道,幾乎看不出一塊好肉……
他為大殷流盡了最後一滴血,彌留之際,祁炎跪在榻前問他:“值得麽?”
祖父沒有回答,只用渾濁蒼老的聲音虛弱反問:“……炎兒,你有沒有遇見一個人,即使全天下人都辱你罵你,他也依舊會義無反顧地相信你?”
那時,祁炎的眼神是空洞的。
他十三歲就跟隨祖父出入戰場,不是因為忠君愛國,而是單純的征服欲。
“孩子,你心中沒有信仰啊。”祖父一語道破。
祖父的“信仰”是先帝。
二十余年前,尚是皇子的先帝孤身一人闖入祖父的地盤招安,在全天下都舉而討伐的節骨眼上 ,以一人之力保下了祁家。
祖父沒念過書,只知道一句:士為知己者死。
對於祁炎來說,卻是迂腐至極。
先帝只是利用祁家奪儲,坐穩自己的龍椅而已,偏偏祖父看不出,一次又一次地上當受騙。
或許宋元白說得對,取悅紀初桃是完成計劃的絕佳捷徑,那個小公主太幹凈單純,以自己的條件,完全可能將她握於股掌……
但他沒有。
壓制這個瘋狂的想法,大概是他此生最大的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