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家臣 本宮身邊沒有其……(第2/3頁)

相信她?

“諾不輕信,則人不負我”,這是他從小學會的第一個道理。

……

第二日用過早膳,祁炎果然已在馬車旁等著了。

他依舊穿著深色的束袖武袍,長身挺立,護腕上鏤金的花紋為他增添了幾分亮色,一眼望過去氣勢如霜,賞心悅目。

但他腰間,並未掛紀初桃贈送的令牌。

紀初桃也不點破他,毫不介意道:“祁將軍,我們走罷。”

馬車在鎮國侯府門前停下。

下車時,紀初桃特意觀察了祁炎的臉色,可出乎意料的,祁炎面色依舊疏冷狷狂,並無一絲驚喜之色。

紀初桃有些泄氣。她本想著祁炎在獄中太久,鎮國侯一定擔心壞了,故而她特意帶祁炎回來探望父親,還以為他多少會有些開心呢。

還未叩門,府門便從裏面打開了,祁府的家丁見到祁炎,眼睛瞪得老大,忙不叠回去通報道:“侯爺,世子回來了!”

“殿下所說的地方,就是這兒?”祁炎的嗓音聽不出絲毫起伏。

“啊,是。”紀初桃好奇道,“你入獄那麽久,不想你爹麽?”

祁炎沒回答,伸出一手示意:“殿下請。”

鎮國侯是個高大微胖的男人,國字臉,兩鬢微霜,皮膚呈現質樸的醬色,看上去十分粗獷,若非身上衣著華貴,紀初桃險些以為他是個鄉野田夫。

她看了看鎮國侯,又看了看祁炎,心中疑惑至極。如此天差地別的長相,他們真的是父子麽?

鎮國侯遠遠地瞧見了祁炎,兩手一拍,不顧形象跑過來,紅著眼大喜道:“炎兒,你可算回來了!”

這鎮國侯雖長相兇悍粗野,倒是疼兒子。

剛這麽想著,卻見鎮國侯抹了把老淚,用雄渾至極的男音嗚嗚啜泣道:“你回來得正好!你娘留下的那個香囊不見了,你快給爹找找!”

“?”紀初桃剛泛起的欣慰直接破碎。

祁炎受了半個月的牢獄之苦,幾經生死歸來,鎮國侯一不問他是否受傷 ,二沒有安撫勸慰之言……難道親兒子還不如一只香囊重要麽?

祁炎倒是習以為常,熟稔地走到偏廳的畫像下,拉開矮櫃下數第三排的抽屜,從裏面摸出一只松綠的香囊來,遞給他爹。

紀初桃匆匆一瞥,只見那畫像中是個姿容絕美的女子,眉目和祁炎有幾分相像。

“是這個是這個!哎呀太好了!”鎮國侯眼淚未幹,又笑了起來,看上去有些滑稽,捧著香囊連親了幾口,這才留意到祁炎身邊的紀初桃。

“這位姑娘是……”遲鈍半晌,鎮國侯方反應過來,倉皇跪拜道,“臣祁勝,叩見永寧長公主殿下!”

“快起來!”紀初桃正想辦法打消祁炎的戒備呢,可不能在他爹面前呈威風。

“鎮國侯放心,祁炎現今在本宮門下,並無性命之憂。”可祁炎是被當做“面首”送到自己榻上的,唯恐鎮國侯芥蒂,她又輕聲解釋道,“不管外人如何談論,本宮對祁將軍只有尊敬之意,絕無輕賤之心。”

她說得輕軟而真誠,祁炎負手而立,不由望向她。

可鎮國侯的心思卻並不在兒子身上,翻來覆去看著那只舊香囊,隨口敷衍道:“犬子能在三殿下府中謀事,是他十輩子積來的福分,臣自然放心的!”

大概覺得這番話太不走心,他又訕訕補上一句:“只是炎兒在戰場野慣了,心思不比我們這些良民,三殿下一定要多加防範,別被他欺負了去!”

這句話還不如不說呢!哪有這樣說兒子的?

紀初桃真是拿這個粗神經的鎮國侯沒有法子,難怪祁炎出了這麽大事,鎮國侯一點忙也幫不上!

祁炎微微皺眉,低沉道:“走了。”

出了鎮國侯府的門,上馬車時,紀初桃不住地偷看祁炎。

身邊的少年挺拔英俊,落拓不羈,容貌氣質全京都也找不出第二個,真的會是鎮國侯的親兒子嗎?

“是親生的。”祁炎看了她一眼,平靜開口。

紀初桃臉一紅,心想這祁炎莫不是會讀心術?

回公主府的路上,祁炎並未說話,面色冷冷俊俊的,看不出喜怒。

紀初桃嘆息,他本想讓祁炎見見家人開心些,但似乎……此路不通。

不曾想祁炎表面風光無限,但私底下,卻是爹不疼,娘也沒了。這麽多年,他一定很辛苦罷?

而如今,因為瑯琊王牽連,他連最後的榮耀都被剝奪了,淪落成自己的裙下之臣……

馬車停下,到了公主府。

祁炎先一步下了馬車,紀初桃拿定主意,喚住他道:“祁炎。”

祁炎腳步一頓,回首一瞧,只見衣著華美的少女站在馬車上看他,眼裏蘊著些許期待的光澤。

祁炎看了她半晌,誤以為她是在等待自己攙扶,便眉頭一皺,不情不願地將臂膀遞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