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章 考驗 我算是看透了,……(第2/3頁)

宋元白的相貌不算差,膚白愛笑,連二公主紀姝都點評過他有飄雪之姿,又不似祁炎冷峻難近,故而在京都貴女中人氣頗高,也難怪他會誤以為紀初桃傾心自己。

本想為兄弟犧牲色-相,卻不料,人家三公主看上的壓根不是他的色-相!

什麽叫拋磚引玉?

搞了半天他只是塊破磚,祁炎才是那個玉啊!

明白了這點,宋元白恨不能一拳捶破牢墻,將祁炎從獄裏揪出來大吼一聲:“你小子何德何能!何德何能啊?!”

但,也只敢想想罷了。

他是打不過祁炎的。

到了最裏間的牢獄,宋元白將那包衣物擱在地上,對牢中曲肘枕著腦袋的祁炎道:“你們聊,趕緊的。”

說罷自覺退至一旁,努力扮演一塊“磚”,身上落著一層名為“悲傷”的陰影。

宋元白今日吃火-藥了,臉這麽黑?祁炎挑眉。

他坐起身,紀初桃剛巧將那個熟悉的木盒從柵欄的縫隙中塞進來。迫不及待道:“祁小將軍,您要的東西我給你取來了。”

還真去做了。

祁炎收斂神色,拖著沉重的鐵索盤腿而坐,帶鐐銬的手接過盒子,沉聲道:“多謝殿下……”

他一怔,拇指撫過木盒開口處機關,又撫了一遍,眸中閃過一抹不可置信的神情。

機關完好,木盒沒被開啟過。那是祁家獨有的機關,一旦打開過,便是復原再好也會留有痕跡。

也就是說,紀初桃並未打算將盒中的機密呈給大公主……

為什麽?

祁炎所有的預設分崩離析,心湖起了波瀾。

見他長久不語,紀初桃緊張道:“你要的,不是這個麽?”

祁炎回神,語氣已不自覺低了下來,垂眸望著完好無損的盒子道:“是這個……多謝殿下!”

“那就好!”紀初桃如釋重負,笑了起來,“放在那種地方,一定是對你很重要的東西罷?”

祁炎輕輕“嗯”了聲,神色晦明難辨。

一旁的宋元白幽幽轉過臉來,滿臉寫著“你看,小人之心了罷”的表情。

“啊,對了!”紀初桃打斷祁炎的思緒,將新買的狐裘從柵欄中硬塞進去,柔聲道,“獄中陰冷,我見你衣裳單薄,便帶了件狐裘過來,也不知合不合身。”

狐裘厚實,塞到一半時卡住了,包袱一截在柵欄外,一截在柵欄裏。

正苦惱著,祁炎默默伸手,幫她將包袱扯進了獄中。

交接時,借著牢窗外透入的一線冷光,祁炎看見了紀初桃手背上的紅痕,像是新燙的傷。落在幼白細嫩的肌膚上,格外觸目。

“殿下的手……”他問。

紀初桃不自在地收回了手,不願讓祁炎看到自己笨手笨腳的一面。

是被長明燈燙的罷。

祁炎猜測,神色變得極為復雜。

“殿下親自取出的?”他聽見自己低啞的嗓音傳來。

紀初桃摸不準他這是什麽態度,不由微微側首,疑惑道:“不是你說是很重要的東西麽?既是信任本宮,又怎能假借他人之手?”

祁炎默然。

屍山血海中,面對十萬敵軍逼境亦能泰然自若的少將軍,第一次嘗到了“茫然”的復雜滋味。

他以為紀初桃會將“情報”告知紀妧,這樣就能將計就計引紀妧的人前去搜捕此物;再不濟,即便紀初桃未告知紀妧,也多半會派下人前去取,未料她竟是自己親自動手……

也不知是真傻,還是單純。

“我已經出宮太久,要回去了。”紀初桃似是沒有察覺祁炎那瞬時的掙紮,蹲身與祁炎平視,悄悄道,“小將軍放心,大殷不會埋沒任何一位功臣的。”

祁炎想笑,卻笑不出來。

“殿下。”思緒還未反應過來,他已下意識喚住紀初桃。

紀初桃回身,站在火把的暖光下看他:“嗯?”

祁炎坐在孤寒的陰晦中,問她:“殿下為何要接近臣,對臣這般好?”

紀初桃想了想,不能多說,便給了個模糊的答案:“大概是直覺,本宮願信你一次。”

這算是什麽任性的答案?

祁炎久久不語。

“這下滿意了?”

紀初桃走後,宋元白慢騰騰從角落裏走出,望著垂眸沉默的祁炎,涼颼颼道:“我算是明白了,三殿下和你還真是絕配!一個心中有佛,看什麽都是佛;一個心裏有鬼,看什麽都是鬼。”

祁炎破天荒沒有計較宋元白的奚落,只問:“她今日做了什麽?”

“出宮,上了我準備的馬車,一路去慈安寺,取了你準備的東西,然後上馬車,直接來刑部外與我匯合。”

“沒有去別處,去見別人?”

宋元白翻了個白眼:“中途讓侍婢給你買了吃食和衣物,呐,都在你面前哪!我一路暗中跟隨,眼都不敢眨一下,確定她們沒有見大公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