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章 宮宴 紀初桃撞進一……(第2/3頁)

紀妧微微頷首:“十六歲,的確長大了。當初你二姐下嫁和親之時,不比你大多少。”

紀初桃正疑惑大姐提這些往事作甚,便又聽見紀妧狀似無意道:“永寧可有了心儀的男子?”

猝不及防,正中紀初桃的心事。

她想起了夢中的內容和那些未完成的畫像,臉上又是一陣燥熱,忙搖頭道:“沒有沒有!”

“真沒有?”紀妧審視著她,嘴角揚起,放緩語氣道,“少女懷春乃是常事,說出來,興許本宮還能給你做主。”

紀初桃輕咳一聲,掩飾般端起案幾上的茶盞,眼神飄忽道:“真沒有。我在永寧宮裏,又見不到什麽男子……”

“那你畫中的那個男人,是誰?”紀妧輕飄飄問。

“咳!”紀初桃一口茶嗆住。

……原來小皇弟給她使眼色,是想告訴她這事兒。

雖說大姐對自己還算溫和寬宥,但紀初桃仍舊慌亂了一瞬,道:“不是誰……我隨意畫的,並無特指。”

紀初桃不擅長說謊,尤其在大姐這般精明的人面前。

她偷偷看了眼座上的紀妧。

果然,紀妧眯了眯眼,明顯不信的神情。

紀初桃如坐針氈,實在不知該找什麽理由搪塞,只得求救般看向一旁的紀昭。

小皇弟尚且自顧不暇,哪裏還敢幫她說話?遂給了她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便又埋頭奮筆疾書起來。

這個阿昭,白疼他了!

正不知該如何糊弄,忽見秋女史手捧貽誤匆匆而來,立於簾外道:“稟大殿下,有加急密折。您吩咐的事,已有眉目。”

這麽一打岔,紀妧遂顧不上盤問紀初桃,頓了頓,淡聲命令:“呈上。”

秋女史躬身上前,雙手呈上密折。

紀初桃松了口氣。準備等大姐看完折子,自己就起身告辭,誰知卻聽見耳旁傳來“啪”的一聲,她擡起頭,只看到紀妧握著密折,眉目間似有冷意,但隨即便恢復了平靜。

紀妧向來喜怒不形於色,能讓她這樣反應,多半是遇到了棘手之事。

紀初桃有些擔心,連忙問道:“大皇姐,怎麽了?可是明天的禦宴有什麽問題?”

“禦宴?”紀妧輕笑,“你知道明天宴會上來的人是誰嗎?”

紀初桃道:“聽說是祁小將軍……”

“祁……祁連風的後代,果然和他一樣,是養不熟的狼。”紀妧看著妹妹天真的眼神,問道,“永寧,你知道人是怎麽訓狼的嗎?”

紀初桃搖搖頭。

紀妧:“首先要狠狠地打,打到他怕了,學會臣服了,再給他好吃的,當他明白聽話就有肉吃,不聽話就要挨打,狼就變成了狗。”

“只可惜,總有些野性難馴的狼崽子,大了些,便想要反抗起主人來……”

她語氣淡然,卻令紀初桃打了個寒顫,卻沒忍住問道:“那……那要怎麽辦?”

紀妧垂眸,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那就只能殺了。”

她雖然笑著,可言語之中的殺意,令整個大殿的溫度都降了下來。

連一直奮筆疾書的小皇帝,也不由自主地停下了筆,看了一眼屏風。

紀初桃知道:每當大姐露出這般神情的時候,多半就有人要倒黴了。

轉瞬一日,禦宴如期到來。

鎮國侯府,浮雲蔽日,天光黯淡。

宋元白是祁家鎮國軍的副將,亦是與鎮國侯世子祁炎穿同一條褲子長大的好友。

此時宋元白一邊端正武袍一邊穿過中庭,沿著月洞門轉個彎,便見前方竹園小徑之中,一襲暗黑戎服的熟悉身影騰挪翻飛,那人手中長劍如虹貫日,劍氣破空,疾風卷起竹葉翩躚,有驚鴻遊龍之態。

聽到腳步聲,黑袍小將聞聲收勢,背對著來人執劍挺立,仿若一柄筆直的劍。

“祁炎,我的祖宗!您可消停會兒罷!” 宋元白苦著臉道,“傷還沒痊愈呢就來舞劍,傷口再裂開,你這胳膊就廢了!”

風停葉落,劍刃上映出一雙桀驁難馴的眼眸。

“說。”氣息沉淡的嗓音。

“宮宴就要開始了,我來喚你同行。” 宋元白依靠在月洞門下,吊兒郎當道,“若是去晚了,指不定那群瘋狗又要借題發揮,給你使絆子。”

祁炎似乎嗤了聲,回劍入鞘,有如龍吟。

“沒有主子的授意,瘋狗怎敢攀咬?”說話間,他已抓起一旁石桌上的外袍隨意披上,迎著光,愈發顯得背影身高腿長,恣睢張狂。

“走,會會他們。”

……

半個時辰後,紫宸殿外。

宮娥內侍捧著瓜果酒水魚貫出入,殿中隱隱傳來絲竹之聲,文武百官俱是身著官袍,互相招呼著結伴入殿赴宴。

而一側的長廊之上,幾名宮婢簇擁著紀初桃快步而來。

“大公主已經動身過來了,殿下千萬要趕在大公主之前入席!”挽竹捧著裝有一套釵飾的錦盒,不住催促隨行的小宮女,“怎的沒有抹口脂?快拿來給殿下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