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五章 都沒有退路了(第2/3頁)

“咱們一城的百姓,熬過了七十年前的圍城,難道還熬不過今天?”

“忠……烈!咱們這滿城的百姓,都是忠烈!”

……

喧嘩聲中裹挾著浮躁的味道,伴隨著新會縣令王世傑的到來,達到了一個最高峰,他臉上帶著幾分狡猾與殘忍,望著那些士紳百姓們,露出了笑意。

“新會乃皇上親賜忠義之地,如今我等全城百姓,更當以身奉道,雖然咱們沒有兵,可是咱們有一城的百姓!更有對朝廷的滿腔熱血!”

在王世傑看來,面前的這股敵人雖然強大無比,可是只要他能夠鼓動百姓守城,勢必能夠堅持到廣州方向的援兵,到時候未嘗不可重新上演舊事,一戰而定,到時候這頭功,非他王世傑莫屬,官路更是一片暢通。

當然,在這個過程中,死傷一些百姓,那也是正常的,朝廷也不會怪罪下來……忠義嘛,放到哪裏去說都不為過,這才是真正為大局考慮!

眼見得城墻上的百姓越來越多,復漢軍的將佐終於忍耐不住,他們齊齊湧到郭定安的面前,只有一個要求,那就是攻城。

郭定安望著面前的新會城,心裏思緒萬千,跨海登陸之戰原本就無限風險,若是因為有老弱婦孺在前面擋著就選擇放棄,那麽他置這八千弟兄的生死於何地?置樞密院的命令於何地?置皇帝陛下的用心為何意?

“攻新會在於攻人心,守新會同樣在於守人心。”

天下的人心,絕非新會一地之人心,還有寧楚的人心。

寧渝的這番話意思很簡單,既然新會的士紳官兵以人心為武器守新會,那麽他郭定安也將以寧楚的人心為武器攻下新會!

只有在最短的時間內拿下新會,才是對這些百姓最好的交代!否則一旦拖延下去,最終受傷最深的依然是百姓!

七十年前的李定國不懂這個道理,他的仁慈並沒有換來百姓的生存,反倒讓更多的人卷入這場大變之中,成為了時代下的一抹蒼涼的血。

“攻城!”

“轟隆——”

復漢軍的火炮再一次發出了轟鳴,雖然能看出有意避開了聚集的百姓,可是這依然讓許多百姓感到心驚肉跳,他們不同於軍隊,自然不可能在炮火下繼續堅守,便蜂擁著朝城下沖去,而城下的清軍士兵們持刀肆意砍殺了數人,卻依然止不住潰勢。

王世傑有些傻眼了,他以為根據復漢軍好名聲的弱點,是決計不會這麽攻城的,可是沒想到真打起來也絲毫沒有手下留情,他忙不叠地帶著人開始朝著城下而去,只是還沒有走到半路上,卻讓飛來的一顆開花彈給炸飛了天。

新會城頓時變得一片大亂,百姓們開始從另一個方向逃竄,而復漢軍也沒有在意,他們有條不紊地擊潰了新會城內的幾百清兵,然後將禁衛師的旗幟插在了城墻上,宣告新會已經被復漢軍攻下,整個過程耗時半日。

這其中固然有復漢軍突襲的緣故,以至於新會城沒有做好及時的準備,再加上郭定安的果決,使得王世傑等人的籌謀徹底泡湯,才得到這麽理想的結果。

只是當郭定安踏著血水,一路走進新會城時,擡眼望去那口大油鍋,卻奇跡般地沒有被打翻,心裏不由得感嘆一聲,當年的那些百姓,被推下這口油鍋時,恐怕也是百感交集吧。

時也,命也,實在令人感慨萬千。

……

新會城的失陷,很快就傳到了廣州,畢竟雙方距離實在是太近太近,當管源忠得知這個消息後,頓時感覺到了不妙,新會是什麽地方他很清楚,那裏關系到整個兩廣清軍的後路,如果新會不保,則大軍退路也不得保。

在焦慮之下,管源忠連忙請來了兩廣總督孔毓珣、廣東巡撫年希堯和廣西巡撫甘汝來等人,等到眾人到了以後才發現,這位廣州將軍如今都已經手腳冰冷地癱坐在了凳子上,甚至連眾人的到來都沒有第一時間發現。

“諸位,新會失守了!”

這個消息如同晴天霹靂一般,驚住了眾人,他們雖然都不懂軍事,可是也明白新會的重要性,可以說廣東一面臨海,唯有三面是陸地,而此時東邊的惠州和北邊的韶州都已經在復漢軍的攻勢之下,唯獨西面的新會,是清軍最後的安全退路。

如今退路被截斷,其中所代表的意思,也就不言而喻。寧楚的這一舉動,幾乎是將兩廣的清軍給徹底包了餃子。

“楚逆如何越過廣州占據新會的?這實在是難以想象!”孔毓珣皺著眉頭,他現在都有些懷疑這個消息的真實性,這簡直匪夷所思。

實際上管源忠在最初得到消息的時候,同樣下意識懷疑過該消息的真實性,可是等到他親自派親信去查訪從新會逃出來的百姓後,才不得不確認了這一消息的真實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