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七章 奪嫡之爭(第2/3頁)

張廷玉就此作揖行禮,感念道:“馬齊大人所請,下官豈敢不從?只是現如今卻是皇命在身,卻是不好陪二位大人多敘,改日下官一定登門拜訪。”

蕭永藻臉上帶著笑,他對這位子侄也是確確實實是真的好,特意低下頭,在他耳邊輕聲道:“老夫就不跟你多說什麽客套話了。只是盼你要明白一件事,眼下無論做什麽,一定要多多細思,且不可莽撞行事。”

馬齊已經在前面等著了,見蕭永藻言語間已經將事情談妥,便高聲道:“呵呵,這靜海縣雖然地處偏僻,可是想找到一二酒家也不算難,蕭大人,你我二人不妨找一僻靜之地,促膝長談如何?”

蕭永藻也無不可,便點頭答應了,二人便一同遣人去這附近的酒家,預定了一桌上好的酒菜,打算邊吃邊聊。

等到這兩個老臣離去後,張廷玉也不敢再怠慢,略略整理了一下衣冠,將辮子放在脖子後,用衣領固定住,便沿著適才馬齊二人過去的道路,前往參見康熙皇帝。

正巧前來迎接張廷玉的又是魏珠,他臉上帶著笑容,近乎有些諂媚地笑道:“張大人可算來啦,皇上正在催促老奴將張大人叫來呢!”

張廷玉連忙拱手作揖,臉上露出幾分愧疚之色,“下官行動顢頇,卻是連累公公在此久候,這便去向皇上請罪,還望公公見諒。”

魏珠向來都是跟紅頂白的人物,這一路南征以來,也見到了康熙皇帝對臣下的態度,心裏篤定張廷玉將來不可限量,便有心多籠絡幾番,言語間透著親熱:“喲,張大人這話客氣了,老奴可擔當不起。”說完後又帶著幾分神神秘秘,“皇上醒來後,雖說也召見了幾個人,可是剛醒的時候,卻是想著第一個召見您呢!”

張廷玉便隨著魏珠一同進了康熙的寢宮,一進去之後便跪在了地上,將頭貼在地上,朗聲道:“奴才拜見皇上,皇上的聖體無恙,奴才的心也就定了。”

明黃色的帷幕被慢慢拉開,康熙卻是站了起來,如今的他臉色越發地顯得蒼白,還時不時有些咳嗽,見到跪在了地上的張廷玉,輕聲道:“衡臣,你可知道朕為何將你叫來?”

張廷玉聽到康熙的聲音,也不敢擡頭窺視聖顏,老老實實趴在地上,“奴才愚鈍,不知皇上用意。”

“愚鈍……哼,愚鈍就對了,這些人就是太聰明了!”康熙的臉上浮現出一片陰雲,只是說著話的時候,卻咳嗽了幾聲。

這話可就比較誅心了,張廷玉心裏大概明白是怎麽回事,可是眼下的當口,他可不敢就這個話題多說,無論他說什麽話,都很容易被聯想到其他方面去,到時候可就真的是引火燒身了。

好在康熙也沒有繼續為難他,只是輕聲念叨:“自從朕昏迷以來,雖然不能說話也不能動彈,可是朕卻能聽到你們的言語,你們倒是好大的膽子!”

張廷玉聽得心驚,他現在有些相信那個所謂的傳言了,那就是康熙根本沒有昏迷,而是借著這一次的昏迷,來避免自己的難堪,順便通過這次機會,來查看下大臣們的忠心。從這番話來看,倒是頗為可信。

“奴才不能替皇上解憂,實在是罪該萬死!”

“你們都一個個說著罪該萬死,可真的要讓你們去死了,這大清的江山卻該如何?”康熙輕輕低哼了一聲。

康熙停頓了一下,隨後道:“自從這番昏迷之後,朕心裏也明白了,怕是命不久矣,只是這大清江山,朕實在不太放心……”

這種話語若是尋常說也就罷了,可在這個時候說,就顯得有些離譜了。只是還未等張廷玉想好如何說,康熙又開口道:“衡臣,朕想問你,如今諸皇子當中,誰最能堪當大任?”

面對康熙突然拋出來的這個問題,張廷玉表面上平靜自如,可是心裏卻已經在翻江倒海,無論是為了家族,還是為了他自己,這個問題都不能答錯,否則將來影響到的絕不是他一個人。

“奴才不敢窺伺皇家立儲之事,更不敢胡言亂語,還望皇上明鑒……”張廷玉的額頭上滲出汗來。

“哼……大清的立儲之事懸而未決,這難道不是關系到我大清的社稷安危?如何不敢言?”

康熙目光幽深地望著張廷玉,臉上卻顯得頗為冷峻,這個老皇帝越是變得年紀大了,越發顯得脾氣怪異。

張廷玉深深洗了一口氣,將額頭貼在冰冷的地面上,“奴才以為,立儲之事自有皇上聖心決斷,奴才見識短淺,絕不敢在此事上多生口舌,皇上明鑒之!”

康熙此時也不再說話,只是盯著張廷玉過了好一會,這才嘆道:“你且先下去吧,今日之事,決不可落入他人之耳,否則朕定斬不饒。”